这个名字对武娄来说显然已经太过遥远,他一下子甚至没有想出那是谁,最后还是从“刺青”两个字回过神,顿时变了脸色,“这档子事你问它干什么?”
果然。
元染半垂着眼睫,“丁止戈的车,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
“放屁!”武娄立马辩解,“跟我有毛关系,那天我还他妈忙着收拾陈家的烂摊子,哪有时间搞这个?是阿成——”
说了一半,他变了脸色,忽然不说了。
“阿成。”
武娄皱着眉,“元染别说我他|妈没提醒你,如今的阿成你惹不起。何况这事儿早他|妈翻篇了,人都化成灰了,警察都不管,你还刨什么坟?”
许暮一脚踢在椅子腿上,险些没被人给掀翻,“嘴他|妈放干净点。”
元染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许暮忙改口:“嘴巴放干净点,普雷斯。”
武娄:“……”
元染手抄在西装裤兜里,慢条斯理地绕着武娄的椅子走,“丁止戈的车不是你动的手脚,是成星剑。所以后来陈北把他送出国,还给了不少好处,代价就是永远不许再回来,是吗?”
武娄心里莫名发慌,“我,我什么都没说。”
“但你跟他还有联系,”元染停在他背后,手落在他肩头,“所以前几年,陈北才会重用你。”
“这都是你的推测。”
元染手指用力,近乎钳住他的肩,武娄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陈北死缓,你却只关了几年就放出来,”元染曼声说,“是成星剑在背后出的力。”
武娄连抽冷气,“……不,不是,我跟他没有联系。”
“是吗,”元染轻笑,“那你一定不知道,当年的丁止戈其实没死。”
武娄肩上的疼得刻骨,被他以激脱口而出,“怎么可能?阿成拍了照片,骨头都摔烂了——”
元染手一松,“……是么。”
肩上的疼痛缓解,武娄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阿元!你别多事……我是为了你好,成星剑早不是当年的阿成了。”
“为我好,”元染松着袖口的扣子,缓步走到他身前,弯下腰,与他四目相对,“当年你让人对我说‘南叔找你’的时候,也是为我好,对吧?”
语气阴沉,眼里满是戾色。
武娄浑身一个激灵,不寒而栗。
可元染并没有动一根手指,只是像审视猎物般冷冷盯了他许久,就直起身,往外走去。
许暮追上前,“染爷你不揍他?”
“嫌脏。”元染边往外走,边说。
“那怎么处理他?”
元染沉默了两秒,“丢这儿,会有人来找他。”
轻飘飘的语气随风传进武娄耳中,他一阵心悸,宁可被狠狠揍一顿,也好过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会有人来……什么人?
“放我出去!元染你这个疯子!放我出去!”
*** ***
因为即将被调往云贵,颜梁淮难得赋闲在家,正收拾行李的时候意外接到元染的电话。
两人约在离他家不远的街心公园——话不投机半句多,连咖啡店、茶楼都省了。
“录音笔,”颜梁淮看着对方手里的笔,“是什么?”
元染把笔递给他。
颜梁淮听完录音笔里的对话,眉头深锁,“……说话的是谁?”
“武娄。”元染简单地说,“之前陈北身边的人。”
颜梁淮颔首,“有点印象。成星剑是谁?”
“陈北身边的老人,”元染冷笑,“现在应该都管他叫一声成总。”
颜梁淮收紧手指,与他对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知道古代什么人消息最灵通吗?”元染似笑非笑地说,“不是衙门里的捕快,而是饭馆里的伙计。你们可能看不上我的消息渠道,但它确实好用。”
颜梁淮不置可否,“……但最终,得仰赖捕快捉贼。”
元染半垂眼睫,“大概吧。成星剑最近就会回国,你们会再放虎归山吗?”
颜梁淮眼色一沉,面露不悦。
元染略带嘲弄地一笑,转身离开,手机嗡嗡振动,陌生来电,他随意按下接听,“喂。”
出于职业敏感,颜梁淮看向他,不过几秒,只见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渐渐凝满寒霜,下颌处青筋跳起,捏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
手机离开耳边,元染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