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视同水火,将要把仇视的关系延续下去时,一个原住民出现了,他拥有一种名为‘圣光’任的强大力量,以至于任何人都无法与他抗衡,他宣称圣光是唯一真神的化身,应该得到所有人全身心的信仰与供奉,这个人便是圣光教的第一任教皇。”
或许是心境所致,爱德华的叙述听上去带着几分压抑。
“混血儿们本来就是被神遗弃的孩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迷惑于圣光无所不能的力量,放弃了曾经的信仰,转而成为圣光的虔诚信徒,然而,号称‘无所不包’的圣光却强烈排斥拥有黑暗血统的混血儿,一时间,黑暗种族落入了绝对的下风,直到那个男人再次站了出来。”
“教皇告诉群情激奋的信徒们,他已经用圣光感化了邪恶的黑暗血脉,只要抛弃曾经的异端信仰,圣光就会张开胸怀容纳迷途的羔羊。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他召集了黑暗种族的领袖们,一起在所有信徒面前举行了著名的‘异端受洗’仪式……”
“现在教廷总部还挂着记载当时盛况的画作呢,那场面真是感天动地,”瓦伦丁接过了爱德华的话头,假惺惺的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实际上,那个男人私下里接触了黑暗种族的领袖,以‘给予保护’为交换条件,组建了一支战力超常的私人军队,这支私人军队在暗地里为他做了无数骯脏勾当,可以说是奠定圣光教统治的最大功臣之一。”
他的身体离开了倚靠的书柜,两三步走到了爱德华的床边,“一开始,这支军队里有无数黑暗种族,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满足于给圣光教当一条看门狗,羽翼逐渐丰满的种族一个个相继脱离,只有暗精灵坚持到了最后,得到了卡斯蒂利亚的称号。真是没有人会比我们更忠心了,不是吗?”
“是啊,看看被冠以异端之名后肃清的半恶魔,再瞧瞧被驱赶到荒凉之地的蛮族和闹内乱闹了足足几百年的半兽人,忠心还是有好报的,给教皇当了这么多年看门狗的裁决长大人恐怕深有体会吧?”爱德华回以微笑。
“那是,”瓦伦丁点了点头,“毕竟比起健壮的身体和强大的天赋,还是脑子更重要,可惜伯爵你好像没有这样宝物。”
二人相视一笑,看上去简直婊/气冲天,刺激的辛西娅不得不摀住了被辣的眼楮。
“可是我记得蛮族在综合国力排行榜里可是位居第二的宝座哦。”她反驳道。
“贫瘠的土地、恶劣的环境还有永远吃不饱的肚子,如果您觉得这样也无所谓的话,那么这个第二确实很令人心动。”克里斯钦插了句嘴。
“好吧,当我没说,你们就是欺负我没读过几本书,”被怼的没脾气的辛西娅撅着嘴,“也就说,所有试图反抗圣光教的都没落个好下场?”
“也不尽然,”瓦伦丁摇了摇头,“卡斯蒂利亚不就好好地在这里吗?”
“哎?”
“在第一任教皇统治的末期,他创立了异端审判局来巩固自己的统治,为了掩盖这一项措施,他命令当时的暗精灵族长创立卡斯蒂利亚,将异端审判局的总部设立在了这个国家,可他没想到的是,这却是放虎归山,这支从一开始就满怀异心的队伍,这下彻底获得了成长的土壤。”
“陛下应该清楚吧?”爱德华看向了辛西娅,表情变得严肃,“我们就像是毒蛇,随时瞄准他脆弱的脖颈。”
“可是这么多年你们也没咬啊!”辛西娅恨铁不成钢。
“因为圣光教实在是太强大了,单凭我们,是无法给它致命一击的,”重新坐直了身体,爱德华的脸色依然透出几分灰败,“在当初建国的时候,卡斯蒂利亚并没有解散自己原有的军队编制,而是从中分出了一部分,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国家,本质上,她依然是一支军队,因此就算拥有在强大的武力、再多的财富,也无法显露在外,在旁人看来,这个国家远远算不上强盛。”
“我们罗瑟尔家族世代掌管着最精锐的部队,为皇族效忠,可潜伏的越久,绝望却越深,圣光教一日日变为庞然大物,我们依然无计可施,”他闭了闭眼,“直到玛丽女王提出了一个构想,比起毁灭这个统治世界的信仰,不如从内部去操控它。”
“于是她与圣光教的高阶修士生下了私生子,并将他送往圣光教管辖的孤儿院,这只不过是第一步的试探,当然了,后来这个私生子向上爬的高度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
怎么说着,他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瓦伦丁,随后又眼神真挚的望向辛西娅。
“我们刚刚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可玛丽女王却突然去世了,将皇位留给了一个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的您,我的陛下。”
“您不会了解,当这个消息传来时,我们到底有多绝望和愤怒。”他平静的说道。
“身为臣子的我对您满怀着恶意,恨不得您立即死去,这样继任者无论是谁,都比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要好太多,特别是玛丽女王还有一个优秀的私生子的情况下,”爱德华突然对着她灿烂一笑,眼神温柔似水,吐出的话语却如尖刀,“作为男人的我遵从于本能被您深深吸引,为自己黑暗的另一面痛苦不堪,可是啊,那又能怎么样呢?”
“爱情这种浅薄的东西,又能怎么样呢?”
第39章 征服世界的第三十九步
辛西娅被爱德华这一番“听上去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的言论惊呆在原地,直到表哥的声音传过来才逐渐回过神。
“自说自话也要有个限度吧,你这个恋童癖,”瓦伦丁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不耐烦,“我可没听说还有这段告白流程啊,哪里来的野男人,别给自己加戏啊。”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嘛。”爱德华耸了耸肩。
“我也认为这样很不妥当,”克里斯钦举起手,“陛下正处于花蕾一般年纪,在还未绽放的时候遇到听到了这样过火的言论,很容易在娇嫩的心灵上留下阴影的,万一陛下绽放之后觉得全国的男人都是伯爵这样的奇葩怎么办?”
被两个男人来了一个组合双怼的爱德华哼了哼,“说的好想你们就不是这样似得。”
“好了,你们三个奇葩就别互相伤害了,”心如铁石的花蕾女王无情的说道,“赶快进入下一个流程好吗,我都快要睡着了。”
“陛下你其实觉得我很有魅力吧?”爱德华的身体向前倾了倾,“对自己的感觉诚实一点也不要紧吧?”
“这我倒是不否定,”辛西娅伸出食指点了点嘴唇,还歪了歪头,“但是我只要一看到表哥就觉得方才自己真是瞎了眼。”
“冷淡的陛下也很可爱嘛,”爱德华嬉皮笑脸的说,“啊,果然是心态不同了吗。”
“你总不能因为突然觉得我可爱就放弃了自己原来的想法吧?”
“这么说也没错,我只是转换了想法而已,”他重新倚回了靠背上,“在这些日子的接触中,我发觉陛下与我原先设想的很不一样,您确实是有成为君王的资质的,况且如今半位面的局面逐渐随着预言而纷乱起来,乍看之下平淡无奇的您反而拥有了非常好的保护色,我一直在思考这些,也一直在犹豫,直到昨天发生了那场袭击。”
“让你干脆选择了借刀杀人?”
“不不不,那天袭击皇宫的是传说中的圣山教团,不是吗?”爱德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对这个秘密组织还是有所耳闻的,能让他们出动如此大的阵仗来对付您,无利不起早的瓦伦丁裁决长又拼了命要保您,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但这些砝码足够我下定决心赌一把了。”
“我赌您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棕发青年对着少女笑了,这个笑容里蕴含的汹涌暗潮让辛西娅心惊。
“既然话都说开了,我想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吧?”
瓦伦丁摸出自己的手枪,熟门熟路的上了膛,持枪的右臂一舒展,稳稳当当的指向了旁听的克里斯钦。
正对着黑黝黝枪口的贵公子缓缓举起自己的双手示意,“喂喂喂,您可别吓唬我啊,裁决长大人。”
修士没有理会他,反而看向了躺在床上的爱德华,“既然我们已经上了同一条船,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如果你没有把握的话,我不介意帮莫洛文侯爵减少一下子嗣负担。”
爱德华闻言看向了举起双手的克里斯钦,眉头微皱,思忖了片刻,“放下枪吧,瓦伦丁,你要是把我的主治医生给打死了,到时候头疼的可是我呀。”
此话一出,克里斯钦明显松了一口气,瓦伦丁也从善如流的收回了自己的爱枪,似笑非笑的在二人之间扫了一圈。
“不管我家那个老顽固是怎么想的,”侯爵长子又松开了一颗衬衫扣子,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我和我妹妹可是一直站在女王陛下这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