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曾经给了路留生很大的冲击,不过他对于醉汉的话还是将信将疑的,尤其是这个可能是历任最不靠谱的百晓生。
不过路留生却开始暗自猜测起了对面人的身份,对方如果不是易玲珑,那还能是谁呢?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本以为对方就是个独身的且有点奇怪的疯子,可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疯子是绝对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功的将周围这些人洗脑成他的手下的。
路留生感觉到自己的小命可能有点危险,不过关键时刻反而冷静了下来。
不管这人是不是易玲珑,他想起来自己上次在聚会上的时候是少有的几个替斗笠男说过几句话的人,那时候念姑对着斗笠男态度冷厉,像是要吃了他一样,是他点出了霍集的死因,或许……凭借着这个,对方暂时不会对他下什么狠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面的这个斗笠男性格也很是古怪,跟一般的疯子很是不一样,他记得上次在霍庄的时候,这个斗笠男做过好几次让他觉得出乎意料的事情,有许多都是他本以为一个疯子是不会做的,可他却做了的。
路留生又看了眼阿折,阿折真的是打算装葫芦装到底了,对面的人不说话,他就真的一句话也都不跟着说。
“看来你终于认出我来了。”华荣月说道。
她心里默默的接着说道,可是,你到底把我认成了谁……
“能看见你活着真好。”路留生先是表达了一下自己对于斗笠男的亲切,当然他也确实是挺为斗笠男感到高兴的,好歹也是说过好几句话的人,在以为对方死的时候,他还略微消沉了一段时间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之前的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路留生犹豫了一会问道。
“之前的那个女人……”华荣月淡淡的笑了一声。
她不说话给自己倒了杯茶,其他的全部都由路留生自己去猜想。这种事留着点余地,就会让人脑补的格外吓人。
“今天的这个聚会是你举办的?”路留生觉得这件事十分不可思议,如果说单纯的把念姑给干掉就算了,换作是他的话,是绝对不会产生代替念姑的想法,该说斗笠男不愧是斗笠男吗,疯都疯的这么与众不同。
“不过我觉得对于你来说,好像也不用掺和进这潭浑水之中。”路留生小心的组织着语言,他现在搞不懂对面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思,不过他还是希望类似于今晚的事情越少越好,像现在周围就已经暗波涌动了,路留生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其实也有些正义热血之情,对于这样容易造成混乱的事情自然是不愿意看见的。
可是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发现对面的人似乎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一样,依旧悠闲的半躺在椅子上。
路留生的心渐渐的沉了下来,他倒不是因为发现对方不吃套近乎那一套才心沉下来的,而是因为他发现对方的态度并不是自大,而是一种真正的自信,那种不害怕任何人的自信。
“既然他们想来,那就来。”华荣月嗤笑了一声,“贪心的人哪里都有。”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看见路留生旁边那个男生又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他刚才一直低着头,华荣月就算是想仔细的看看他长什么样子都看不了,刚才又晃过去那么一秒,华荣月是真的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眼熟。
到底之前是在哪见过的呢……华荣月满心的问号,如果这会不是害怕崩人设,她估计就直接上去对着人家的脸好好看个遍了。
“不过既然你认出了我,那对于老朋友,我肯定不能怠慢了。”华荣月说道。
她扬了扬下巴,冲着路留生和他旁边的男的示意旁边的另外一个屏风道,“如果有兴趣的话,一会在这里待着继续看看?”
“……好。”路留生犹豫了一会后点了点头。旁边的人立刻给他们俩拿来了两身白衣服,这两身白衣服一上身,他们立刻变得跟周围的白衣人没有任何区别,成功的混入了人群之中。
自打路留生上去之后,楼上已经安静了好长时间,没有一丁点生息,黄娇和百晓生也越来越提心吊胆,正在纠结和恐惧之中的时候,忽然间过来了两个白衣人,略过了他们这一间屋子,直接去了旁边的屋子里请人出来。
黄娇和百晓生瞬间傻眼。
“唉?等等,为什么这一次没有请人下来呢?”
黄娇都快哭了,刚才那些屋子里即使是人晕了,那也是完完整整的抬出来的,怎么到了路留生这边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她看了看那边走过的几个白衣人,差点冲上去问,幸好让百晓生给拦了下来,“祖宗,你消停点,他们就算真出事了也肯定不希望你搭进去。”
黄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在他们的面前走过,这可能是她经历过的最可怕的情况之一。
她只觉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忐忑不安过,之前虽然也遇到过几次危险的事情,但那时候她的身边都有人陪着,跟这一次不同。
这次他们可能是真的只剩两个人了。
……楼上的路留生和阿折躲在帘子后面,看着上楼来的几人。
刚刚从头到尾,斗笠男都一直没问过旁边的阿折一句话,这会看见这群走上来的人,路留生忽然想了起来自己的下一间屋子里的人应该是阿折一起来的人。
阿折当时是在门口挂灯笼,正好碰上了他们,才过来的。路留生没问他为什么不跟自己屋子里的那群人走,而是来了他们这边,更没问跟阿折一起来的那些人为什么没来找过他,路留生虽然只是个小乞丐,不过却是个非常懂得有些事情不要问的乞丐。既然阿折不想说,那他自然就不用去说。
不过上来的这群人站定的时候,路留生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这群人……武功也不低的样子。
路留生这么想着,就听见斗笠男看着最前面的那个女人笑道,“张文梦,好久不见。”
在斗笠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一直十分冷静的女人忽然抬起了头,两双眼睛亮的吓人,盯着斗笠男。路留生也被她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也被屏风后面的人说的话给吓到了,正如同他刚才也被吓到了一样,这个斗笠男真的是个神人,他好像永远知道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能够把人吓一大跳。
“我们之中也出了叛徒吗?”张文梦冷冷的看着华荣月道,“呵,真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家伙,如果我遇上那个叛徒,我一定会亲手把他杀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总让路留生觉得意有所指。他默默的斜眼看了眼旁边的阿折。
“别这么紧张,文梦。”屏风后面的人说话的语气格外的熟稔,就像是已经说了许多许多遍一样,他的这个语气把张文梦还有身后的人都给整愣了。
斗笠男一边招手让旁边的人倒茶一边特别温柔的说:“我记得你最喜欢龙井……特意给你备着呢,你来尝一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刚刚还一脸杀气的张文梦有些愣的坐了下来,一杯茶被推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茫然的表情,路留生用更加微妙的眼神看向了身边的阿折。
连对方喜欢喝什么茶这种小事你都要透露?
似乎是察觉到了路留生的眼神,阿折依旧死死地低着头,但是很缓慢的左右晃动了一下脑袋。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文梦。”斗笠男依旧用十分温和且熟稔的声音说,就像他跟对面那个一脸杀气的女人是相识了十来年的朋友。
“不过我劝你还是抛弃你的那些想法吧,你确实对天易楼忠心耿耿,不过有时候做事太僵硬了,很容易把你自己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