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细捂着胸口爬起,一个头磕到地上求饶道:“我说,我说,是二姨娘干的。那天我在书房打扫,听到太太骂小少爷,小少爷回了太太几句。不一会你就听见太太喊了一声,还有什么东西滚下楼的动静,我跑出去看。见二姨娘搂着小少爷站在二楼,老爷在一楼伸手去探太太还有没有气。”
苏时越不信他什么都没看到,厉声问道:“就这些?你这么帮着他们遮掩怕是有事还没说?”
李细瑟缩了一下,轻声道:“老爷还给了我和宛丽一个人十英镑,让我们别乱说。思来想去,觉得太太出事和二姨娘脱不了干系。”
苏时越求证道:“你的意思是二姨娘因为太太骂了小少爷就把太太给推下楼?老爷以为你们知道实情就拿钱堵你们的嘴?”
李细心里本来没那么笃定这事是二姨娘干的,但他觉得姑奶奶可能是老早就看二姨娘不顺眼,借着太太的事想除了她。现在他只有帮着姑奶奶和姑爷才能脱身,便一口咬定道:“我本来什么都没看见,老爷要不是心虚干嘛给我们钱。我觉得就是二姨娘害的太太。”
苏时越扔了雪茄吩咐手下:“找两个人看住他们,你先跟我回公馆。”
李细听到还不能走,慌乱道:“苏先生,真的不关我的事,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手下劈手给了他一耳光:“喊什么,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走。”
李细捂着脸不敢再讲一句话。
钟洛虞本就病着,完全是靠着一口气撑着办完了钟太太的丧事。事情一结束她直接起都起不来了。苏时越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面孔和眼下的青黑,犹豫着要不要把查到的事情告诉她。
告诉她,她现在的身体未必受得住。不告诉她,到时候她肯定要埋怨他。这个女人性子又牛、又左,知道自己瞒着她处理了她娘家的事,不知道要怎么跟他闹呢!他力是出了,最后却落了个吃力不讨好。
他这犹豫着,钟洛虞却悠悠转醒,见他在家奇怪道:“你没去上班?”
见她要起身,苏时越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腰后让她靠得舒服些。决定还是把事情告诉她,毕竟是她亲生母亲,真要是死得冤枉,害她的人早处理早好。
他一边讲一边观察钟洛虞的反应,怕她情绪激动又昏了过去。没想到钟洛虞从头到尾都很平静,没有失声痛哭,没有咬牙切齿。听完后只是对他说了一声:“咱们去钟家吧?”
苏时越阻止道:“你还病着呢,这事我去处理吧!”
钟洛虞掀开被子道:“我要亲自去问问她,太太到底怎么错待她们母子俩了,让她恨得不顾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情分。她要说不出个子丑演卯来,我亲手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