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2 / 2)

这么假惺惺的问候让钟洛虞冷笑出声,她讥诮讽道:“托你的福,我要做寡妇了。”

安克俭忍住气撇过脸道:“我又不是去诬陷他,他自己做下的事与人无忧。”

钟洛虞没有为苏时越辨解,只是问道:“我妈不在了你知道吗?”

安克俭楞了一下,低声道:“我知道。”

钟洛虞嘴角的讥笑更深了,眼中含着泪沉声道:“你知道,可你却连柱香都没去给她上过。你不记得她是一个长辈,只记得她欺辱过你。你说你爱我,其实从头到尾你都只爱你自己。谁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记得牢牢的,到死都不会忘记。”

安克俭辩解道:“你以为我告发苏时越是单单为了和他争风吃醋么?罕家和小阿月解除婚约,作为兄长我当然要给小阿月出口气,既然他不知死活的给罕家运军火,我当然要拿他开刀。”

钟洛虞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就为了这个?我以前说你自私凉薄都是说轻了,你简直是没人性。为了私仇你就置允相的百姓于不顾么?我不知道云少爷和月小姐解除婚约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但哪里的百姓都是无辜的。你知道云南哪里已经被日军糟蹋成什么样了么?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家,炸毁了已经建成的铁路,炸了好不容易才修好的大桥。你却为了扯云少爷的后退干出这种事?”说完她又冷笑道:“是月小姐要你帮她出这口气的?我看不可能吧,我听说月小姐的父亲是主张抗日的。到最后你怕是枉做了小人。”

安克俭不想和她扯这些大是大非,在他看来,既然暹罗已经和日本结盟,他一介商人当然是以政府的意愿马首是瞻。他单刀直入的问道:“苏时越肯定是出不来了,他也没几天好活了,你不为自己打算、打算么?”

钟洛虞望着他冷笑:“什么打算,不做苏时越的姨娘做你的么?”

安克俭急切道:“我会娶你,我不会委屈你的,他苏时越只是嘴上说得好听,最后还不是让你在外面当一个见不得人的姨娘。我和他不同,我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把你迎进门。我们俩的情分从十六、七岁就开始,你为我受了多少委屈我是知道的,我不会辜负你的。”

钟洛虞胸口急剧的起伏,她想骂脏话,象月小姐一样四国语言换着骂。但钟太太多年的教养让她开不了口。不然她真的想问候一下安克俭的祖宗十八代。

她闭眼深呼吸一口,睁眼时满脸的哀容:“我不会嫁给你的,我爱过的那个安克俭已经死在去印尼的海难里了。安先生,我和你无话可说,我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我以后在路上看见你也会掉头就走。”

安克俭没想到钟洛虞会如此决绝。看着避他如蛇蝎的钟洛虞,他神思恍惚的想起每次两人偷偷约会后他送她回家,她站在卧室的窗口依依不舍的对着挥着手。那时候的她看见他就不由自主的笑,满眼都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