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怀礼紧紧盯着他:“香江港口和海市关口毗邻,走香江港口可以运送到金三角。如果这批警用手枪卖到金三角,可能涉及到国际问题。”
这批警用手枪一旦流落金三角,那么剩下的手枪必须全数销毁。否则如有一日大白于天下,不利于国家在国际上的形象。
如此一来,国家损失惨重。正因此,中央才会雷霆震怒。
闻言,跪在原地的男女颓然恐惧,天塌了一般。
他们颤抖想求饶,却只能呜咽出声,恐慌到无以复加。
厉怀礼问:“厉琰,你在香江,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厉太太和厉琼偷偷幸灾乐祸,这走私的地点选的太妙!
香江啊,他厉琰哪儿不好去,恰巧就到香江。
借口是找名医,可是他舅家就在京城,京城水深,藏龙卧虎的,中医国手多的是。
他偏不找,偏要去香江,这就由不得他人怀疑了。
厉琰:“没有。”
厉怀礼沉着脸问:“你说爸该怎么处理这事儿?”
厉琰把串珠套回手腕,“报警。让他们投案自首,主动合作,争取得到警方信任,帮助警方破获枪支盗窃案件。”
闻言,厉怀礼皱眉,望着厉琰,心中迟疑。
报警,没毛病。
换成任何一个未成年少年回答,这大概是理智又得体的回答。
但出自厉琰,他就不信。
京城傅家,铁血手腕,骨子里全是狂妄偏执,聪明而可怕。
厉琰那么像亡妻,那个让他深深忌惮,无法掌控的女人,傅家的人。
他们像丛林里的凶兽,既有凶残和高超的捕猎技巧,又有足够的耐心布局、收网。
厉怀礼怀疑厉琰,连那病弱的姿态,他也觉得是伪装。
厉琼双腿残废,不管警方怎么查,都是‘意外事故’的结果。
他喜欢飙车,有个固定习惯,就爱在金港片区连通岷山片区的那条穿山隧道玩。那条隧道长,已经废弃两年,平时来往车辆就少。
红帮老大在去火拼的路上忽然换道,走那条隧道,恰好跟厉琼的车撞上。
除了厉琼,无人生存,死无对证。
后来才知道红帮老大突然改道是接了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在红帮老大车祸身亡后也跳楼自杀了。再往深里查,也只查到厉琰两年前曾在医院资助过打电话的人的儿子。
仅此一次,再无接触。
但厉怀礼肯定这就是厉琰精心策划的阴谋,从两年前就开始的阴谋,耐心等待足足两年才决定收网。
厉琰是他儿子,如果出息,他也欣慰。
可死的人恰恰是跟厉家有过合作往来的红帮老大!
警方还顺藤摸瓜,连带长京市整条黑色利益链受到波及。
厉怀礼赤手空拳打拼至如今的地位,自然不可能干干净净,虽说脱身及时,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这时候,傅震生也在长京市出现了,跟厉琰接触。现在又出现枪械走私的事,厉怀礼不由得怀疑厉琰。
对方在香江待得越久,令人监视时,传来的消息越是普通寻常,他反而越怀疑。
这整件事里头,当真没有厉琰的手笔?
厉太太嘲讽:“你疯了吧,报警后,公司还能开下去?传出去,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干什么犯法的事,还有谁跟我们合作!”
厉琰轻声说道:“不然呢?把人杀了,把尸体埋了,然后啃下走私的乱账,还背上杀人罪?没犯法的话,只要配合警方调查不就没事?”
厉太太语噎,她在公司工作多年,也知道有些东西经不起查。
厉琰:“您十万火急喊我回来,就是想问我怎么处理?”
厉怀礼答非所问:“你在香江待的时间太久,京城那边一直催促。你再不回来,我也不好交代。”
闻言,厉琰沉默片刻,开口,声音更轻了。
“没事的话,我先回房。”
厉怀礼:“眼下的事情不是儿戏,你舅家到长京市了吧。如果能请动他开口说一两句——”
砰!
厉琰突然开枪。子弹落在身旁的抱枕上,抱枕炸开,棉絮爆出来沾到昂贵的西服和鞋子上。
厉太太尖叫:“啊——疯子!!”
厉怀礼浑身僵硬,额头渗着冷汗,瞪着不知何时转向自己的枪口:“厉琰——你想弑父不成?!”
两侧的保镖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一幕,呆滞半晌,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刺激厉琰,就怕老板被错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