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修一声惊呼,纷纷掠出丹铺,原承天见这山崖之下丹铺林立,若是残垣落将下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身形掠出之时,已将域字真言罩住丹铺残垣,这才与诸修安然落于地面。
白袍修士顿足叫道:“可惜这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赤面修士虽是浑人,也吓得呆了,他先前争抢金丹,视诸修为敌,倒也没觉得怎样,可现在原承天示出消煞丹方来,若是将对方得罪了,自家的双修伴侣如何解这煞气之苦。
黑齿公倒也豁达,拍了拍赤面修士道:“无妨,半间铺子,怎抵得道友间的情谊,何况顾兄已将这残垣收了,想来也无多大损失。”
赤面修士与女修瞧向原承天,感激之极。那白袍修士也觉得自己刚才出言不慎,重利而不重义,深觉惭愧,忙道:“黑齿公说的是,丹铺值得什么,道友间的情谊才是万般要紧。”
话虽如此,心中却在狐疑,只因黑齿公以前虽讲义气,可逢到赤面修士这样的陌生人,哪里会这么大度?细细想来,此事或与原承天有关了。
原承天将这价值无法估量的清煞丹方公然示出,只此一项,也不知日后给丹铺带来多大利润,又怎会再为这区区半间丹铺萦怀?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遇到原承天这样的人物,又怎能不为其气度所夺,哪怕是以往狷狭之心,也会变得心胸开阔起来。
赤面修士与女修面面相觑,他二人历转紫原西土,见的都是重利轻义之士,哪知道这梵林山庄的修士,居然如此义气,刚才自己夫妻二人挑衅在前,毁铺在后,哪知诸修却没放在眼中。
这时山庄中的诸修纷纷出来探看,问明是有修士购丹不成,大打出手,将这丹铺毁了,皆是替黑齿公生气,可又听说黑齿公毫不计较,则又感愧不已了。
这时双方重新问名见礼,赤面修士名叫虎隐,女修名叫曾七姑,二人本是昊天散修,后入清流。
要知道昊天界的仙修格局与凡界不同,昊天修士一旦得道,入了这仙修界,或附骥在十大仙族之下,或投靠百族。除此之外的第三条路就是归入清流了。
虽说是有三个选择,其实绝大多数修士都是身不由已。昊天的仙族弟子自然是要追随十大仙族的,而凡界的飞升之士,以及昊天诸多散修,就算想投靠仙族,也是毫无门路。仙族弟子向来贡高自慢,又怎能瞧得上一众散修?
而百族虽是势大,但身入此间就要与强大的十大仙族做了对手,修为稍弱些,随时就要魂断身灭。但若是昊天散修毫无依附,只怕死的更快些。
但就算是想入清流,也没那么容易。清流的领袖,原是以禅修为主,奈何禅修之士不肯轻入红尘,又怎会擅动杀伐,因此遇到纷争,也不知如何理会。别瞧清流之士虽众,可惜一直未成气候,偶有守望相助,也只是限于彼此间的私谊罢了。
正因这清流甚是松散,一直未形成势力,不过是一些被仙族拒绝,可又不甘心投身百族的修士的自称罢了,而若无出类拔萃的神通,又怎能逃得过百族的纠缠?
因此能自甘清流者,大多修为不俗,在昊天界的诸多纷争之中,方有自保之力。
但就算如此,昊天的禅修势力仍是不可小觑,一旦修士能有资格入了清修,也算得了庇护,百族修士等闲也不敢来纠缠了。
黑齿公另寻了家相熟的店铺,借了静室,好坐下说话。此次丹铺虽有小损,但因得了三转凝玄丹,免于东家问罪之苦,更难得的是得了原承天的消煞丹方,黑齿公诸修自然是欣喜异常了。
因此在静室中坐定之后,黑齿公就向原承天问道:“老朽瞧这道丹方,那五灵草且不论,云摭月液就算难得,倒也可寻,只是方内有冲玄灵液一项,想来若想供仙修境界以上者消煞,这丹方的威能怕是略轻。”
原承天这消煞丹方,原是为凡界修士而配,到了这昊天界,当然就要变动一下了,然而别瞧这小小的变动,却要牵涉到诸多配方的变化,黑齿公瞧出端倪来,故有此问。
原承天道:“黑齿公果然高明,一眼就瞧出这关键来,好在那冲玄灵液倒是可用其他丹药替代了,只依着修士的境界变化即可,但其中怎样也会涉及诸多变化,且让在下就按仙修,极道,太虚三大境界,各自拟出丹方便是。”
黑齿公喜极,道:“若能如此,老朽感激不尽。”
他原想再赠原承天若干仙币,又知道原承天仗义疏材,此议一出,反被他瞧得轻了,看来只能另寻办法,暗加补偿,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