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七是个晓事的,一听原承天之言,就知道原承天要走,忙叫道:“禅师,务必留下印记来,日后才好相会,否则我等无处报恩,岂不成了不知好歹之人。”
原承天心中忖道:“怎好再驳赵七的面子,如此就走,也着实有些无情了。”
就取出无界之剑,让青鸟遁出剑来,在空中绕行一周,这才道:“赵兄,诸位道友,日后相见,便以这青鸟为凭。”
赵七心中大喜,将目光狠狠的向青鸟扫去,那是要将青鸟的每一处都牢牢的记在心中,其他散修之士,亦是如赵七一般,将青鸟瞧了个七八遍,怕是连青鸟身上有几片羽毛都能数得过来了。
片刻之后,原承天方才收起青鸟,赵七喝道:“诸位道友,今日禅师以青鸟为记,大伙儿可记住了,日后但凡见此青鸟,如见禅师本人,但有所令,谁敢不从者,莫怪我赵七翻脸无情。”
诸修轰然应声,就有人叫道:“禅师之言,谁敢不从?七哥你往日精明,今日怎的说出这么糊涂的话来。”说的诸修皆是大笑。
原承天道:“昊天仙会之后,仙乱必起,还望在场修士,切记善保性命,那仙族的手段,此时实不可正面相抗。”
诸修心中道:“这可是禅师下的第一道禅旨,如何不听?”忙齐声叫道:“遵旨。”
今日之战若非原承天主持大局,这里近千之众,还不知能逃走几人,因此原承天这话,诸修感同身受,自然牢牢记在心中。
但千名散修之士,与苏城内外数十万散修比起来,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那仙乱的大势,又怎可逆转,原承天思及此事,亦是心中大憾。
便制灵符一道,将刚才的阵法所悟,尽数刻在符中,这才将灵符向空中一祭,道:“大家谨记这套阵法,更盼能广为传播,日后与仙族弟子相抗,或可赖此阵保命。”
诸修又是轰然响应,原承天则趁着灵符在空中碎裂,现出阵法要诀时,自身悄然退去,自是人鬼不知。
原承天也不除去龙诀慝影冠,直到悄然回到姬驿静室之中,这才将此冠收起,
此次刀君虽是刀体散尽,好在收了七道刀魂回来,日后重修刀体,纵有千难险阻,好歹心中也有了指望。
而思及刀君碎体一事,实有重重疑团,或因杨氏见刀君去意已决,杨氏挽留不得,这才不惜刀君碎体,也要求得一胜。但最大的可能,却是杨氏有莫大的苦衷,这才做出这巨大的牺牲。
奈何种种猜测,却因刀君刀魂未能凝成,也不知该如何去证实了。
这时姬府弟子,都在谈论刀君碎体一事,想来苏城中的仙凡之众,亦会将刀君之事仗为谈资了。
原承天本不想去听众人议论,以免触动心事,反致伤怀,可自己有破禁旗和神识在身,他人言论,又怎能听不到?
就听有名姬氏弟子笑道:“杨氏好不可笑,居然要与苏氏争衡,今日连镇族之宝也碎体魂消了,那勃勃野心,可不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另有弟子道:“可不是?以杨氏上三族的地位,却做出这不堪之事来,日后何以服众?就算侥幸压倒诸大仙族,夺了仙会魁首,可若想领袖昊天,比起苏氏来,却是差得太远了。”
原承天听到此处,倒也合乎自家心情,不免又听了下去。
又有人道:“说到杨氏的实力,那是着实不差了,只是遇到我族承天,那可是千万年才出的一位奇才,就此失利,倒也不足为奇,若换了我是杨氏老祖,不如避实就虚,负了这一场又能如何?最后计点胜局,仍可压倒诸修的,又何必用镇族之宝孤注一掷?”
旁边则有姬氏弟子道:“这就叫利令智昏,或是那杨氏心中过于自大了,不肯做一点让步,却不知过刚易折。嘿嘿,这对杨氏来说,实是好大的一个教训。”
原承天听到这里,不免又是叹息一场。那杨氏的心思如何,他心中雅不愿去深究,心中只盼着与慕行云这一战早日到来,一旦此战结束,自己便可与九珑相会,策划重修刀君刀体一事。
至于与九珑的双修之盟,原承天反倒报着无可而无不可的态度了,只因苏璇枢的心思,他已瞧得明白,在苏璇枢的心中,既然已认定了慕行云,除非慕行云身死魂散,否则又怎会更改?
父母之命纵是要紧,但只需九珑心中唯我,我心中有九珑,便是天下人阻我,又有何妨。原承天念及此,那心情反倒一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