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虽借锦幛藏身,一路上仍是小心翼翼,而以九珑之灵慧,原承天之神识,既然是要存心避过巡路修士,那自然是万无一失,这一日就到了白原边缘,向四周瞧来,已然是个冰雪世界了。
只是外界的寒气再强,也无法穿透锦幛的摭敝,九珑与原承天身侧,仍然是春意融融。
约行了千里之后,就见前方雪山耸立,每座雪山,或有万丈之高,而在雪山之间,处处可见一道道冰幕,每块冰幕或大或小,大的绵延数十里,小的亦有数里。大小冰慕皆是直插云端。
整个瞧来,这座寒刀风刃之域皆在那琉璃盏中一般。
而用神识探出,可知那冰幕乃是寒气凝成,别瞧只是薄薄的一层,等闲修士撞上去,必定撞个头破血流。那冰幕之间虽有缝隙可通,却是绕来绕去,不知要多走多长的路径了。
至于想越过冰幕而行,只怕更加困难,在这寒刀冰刃域之中,最厉害的就是风刀了,而升得越高,风刀越强,就算原承天与九珑皆有抵御之法,又怎能消耗得起。
原承天便祭出无界之剑来,让青鸟御使,撞出一条路来,这冰幕再强,也不可能抵得住无界之剑的威能,只不过若是一路都是这般开路向前,亦是消耗甚剧。这也是虚域的厉害,而既要从此经过,就不得不吃些苦头。
那冰幕被撞开之后,却又是极快的重新凝成,且破损之处依旧如故,就像是不曾碎裂一般。这也算是冰幕的一大好处,就算一路破幕而行,他人也是瞧不出来,倒是可以掩去行迹。
原承天知道这座冰域面积之广,应不亚于万里煞火域,若是这般破幕而行,再强的真玄也是经受不住的,而他的火属之体,在这种极寒之域,也着实恢复不易。
因此就将龙魂祭将出来,借那龙魂的不绝灵气,保证真玄不失。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原承天也就轻松起来,有青鸟御使无界之剑开路,再有龙魂维持真玄不耗,原承天大可袖手而行,与九珑一道,饱览这异域风光。
他问九珑道:“承天向来听闻,但凡是绝境异域,必有非常之宝,珑儿广见博闻,可知这寒域之中有何好处?”
九珑抿嘴笑道:“七情之中,最要戒的就是一个贪字,我的原大修禀持天道,怎的也灭不得心中贪欲?”
原承天笑道:“公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天下之宝,有德者居者。”
九珑只好摇头,笑道:“着实说你不过。”
便道:“但凡极寒之域,必生极凶极恶之兽。只因此处不适宜生灵存活,性情略略温顺一些,又怎可挣扎求活?这座寒域,原有九寒鸟,白缡虎,寒角雪牛。其中以寒角雪牛的一对寒角,为此寒域至宝。”
原承天拍手道:“妙极。”
九珑悠悠的道:“只可惜天下仙族既立,又怎能放过这等宝物,千万年来屡次扫荡,别说寒角雪牛,就连蜗牛也是寻不着了。”
原承天本来一团欢喜,被九珑一盆冷水浇下,顿时大失所望,只恨九珑捉狭。
九珑忍笑道:“罢了,看你这么着急,也不瞒你,此域虽是生灵难觅,但极寒之地,怎能无宝?有一种冰魄寒玉,实为修行至宝。而承天又是火属之性,最受不得寒气了,若是得冰魄寒玉而修,或可弥补这个小小的缺陷。”
原承天有两次皆被极寒之气冻住,每次皆是惊险万分,或仗青鸟解围,或靠朱雀法相施救。但若是青鸟朱雀当时恰好被牵绊住了,其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因此原承天听到冰魄寒玉之名,心中怎能不动?更何况以九珑的眼光,那等闲宝物,绝不会入九珑法眼的。
正要深问冰魄寒玉如何获得,忽见九珑秀眉微微一皱,道:“不想这寒域之中,并不是仅仅有你我二人而已。”
原承天用神识探去,那四周方圆数千里哪有人影,而瞧面前雪峰林立,冰幕处处,皆是晶莹剔透,怎有半丝人迹?
却不知九珑又从何处瞧出痕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