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修士来唤,原承天缓步走进此屋,屋中那执事似有所觉,猛一抬头,哎呀叫了一声,顿时喜出望外,急急就抢了过来,将原承天双肩紧紧抱住,二人相视大笑。
原承天笑道:“这半年来只知道兄台飞升,却难知下落,天一神宫那里亦是寻你不着,着实让人担心不已。不想在此处得遇兄台。”
原来此修就是公子我,今番撞见,可不是令原承天又惊又喜。
公子我哈哈大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与承天的缘份便是天罗界力亦是阻隔不断。”
就见那屋中尚有三四名修士,见公子我与原承天忘情相拥,皆是一呆,公子我转过身来,袍袖一拂,道:“你等还立在这里做什么,还不速去公干。”就将诸修遣将出去了。
见诸修去了,二人这才分礼坐下,说起别后情景来。
公子我道:“我自飞升之后,就落在此处了,本想问明路径,径投天一神宫,哪知却被此镇的散仙会缠住了,只好胡乱应付几日,不想积功升迁,遂成了今日模样。”说罢就是一声叹息。
那公子我在凡界时也算是出色当行,风云一时的人物,哪知飞升昊天之后,所遇之修皆是高士,仙修之士俯皆是,甚至有泯然众人矣之感。
好在公子我灵慧仙基皆是不俗,初来昊天固然是处处不顺,但既是身怀绝世之才,就如锥在袋中,稍稍得便,就是脱颖而出。
这处散仙会本来是混乱不堪,但自公子我来后,辅助会主制定规章,数月之内便是涣然一新,于金原诸多散仙中已闯出名头来,每月有数百名散修来投。金原散仙总会更于近日颁旨嘉许。
原承天问起仙乱一事,公子我道:“其他处情景在下不知,单论金原,在仙乱之初,诸多散修凭着胸中义愤,处处与林氏作对,但那仙族弟子个个皆可一以当十的,甚至可以一当百,散修又是一群乌合之众,怎是对手,故而处处吃亏,幸好散仙总会将一套阵法传来,我等散仙仗此阵法,总算可以稳住阵脚了,前几日林氏有几名弟子前来窥探,我等只出了十几名修士,就与对手打了个平手,还伤了一人,说来着实令人鼓舞。”
原承天道:“此阵何名?”
公子我道:“此阵名叫大罗周天阵法,原是昊天一名散修赵七所创,后遇高人,补完此阵,遂可与仙族弟子周旋了。”
原承天微微一笑,知道公子我来昊天不过半年,自然不知此阵来历。再细细问来,原来公子我只知此处散仙会分会主名叫古星辰,这也是因公子我初来此处,虽立微功,尚难得到完全信任之故。
其后公子我问起原承天别后情形,原承天便简略说来,说到仙会扬名,那公子我便是拍手大笑,说到在北原建立承天宫,传功授法,要一改昊天局面,那公子我已是肃然起敬。
公子我叹道:“承天来昊天不过一年多罢了,就创下如此大业,却让在下情何以堪。既然承天已开宗立派,在下不揣鄙陋,誓死也要追随的,总好过在此荒唐渡日,我便随你速速离了此处便是。”
原承天不由的沉吟起来,只因他虽有教化天下之愿,可目前与昊天的散仙会倒也算是目标一致,因而关系尚算和睦,若将公子拦拢的过去,岂不是要与散仙会结下怨来。
但公子我既然开了口,又怎好拒绝?
且此事有一处不解,公子我既知大罗周天阵为赵七首创,怎的却不知自己的名字?莫非是散仙会刻意隐瞒了,免使自己扬名?
复又想来,自己虽是一片公心,教化天下散修之士,对那散修来说,固然是好处多多,可对散仙会的首领来讲,自己所建的承天宫,其实已与诸多散仙会隐隐形成对立之势,两者的目的皆在拉拢散修,若是散修皆被承天宫拦拢了过去,又将散仙会一众首领置于何地?
原承天如今御众一方,深知世道人心。比如散仙会建立之初,那散仙会的诸多领袖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要为散仙争生存,搏名利罢了,其后权势渐大,其心思必变。
若那散修皆投承天宫,诸多散仙会的首领又怎有往日的威福,自己视自己的承天宫为对手了。
且在散仙会诸多领袖瞧来,那仙族固然是势不两立,可若是仙族一倒,散仙会也就没了名目,自然离消散不远了,因此对仙族的态度,那散仙会的首领只怕甚是微妙。
反倒是自己的承天宫,大有与散仙会竟争之势,那散仙会将自己视为最大的对手,倒也不算奇怪了。
这般看来,大罗周天阵不提自己姓名,倒也是意味深长。
他与公子我交情莫逆,何事不可言,便缓缓道:“说到这大罗周天阵法,其实便是由在下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