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风最是性急,既见金光闪现,本是欢喜之极,忽见灰尘敝日,心中着慌起来,生怕灵垒稍纵便逝,若是再也寻不着了,岂不糟糕。
慌忙拂开尘埃,就向金光闪现处奔去,哪知那步子只踏出一半,原承天闪电般出手,将她的手臂紧紧拉住。那猎风一奔一纵之力实可移山搬岳,但被原承天一手拉住,却是动弹不得。
猎风奇道:“主人,怎的不追?”
原承天道:“这情景好生古怪,那灵垒怎是能轻易瞧见的?亏得你嘴快,否则我只当那就是灵垒了,若是径直扑了过去,定有异事发生。”
猎风听到此言,亦是一惊,那灵垒连九珑,灵幽禅师都瞧不见,自己怎么可能瞧到?可见金光闪动处绝非灵垒了。
而自己若是不言,原承天只当别人瞧不见,若视那金光就是灵垒出现处,自然就冲将过去,想到此处,便惊了一身冷汗。
原承天以灵识探去,哪里能探得明白,心中更生惊疑,那金光分明可见,神识却探他不着,可见必有古怪了。
原承天沉声道:“猎风,你留在此处,我去那里瞧瞧。”
猎风却摇了摇头道:“若那金光闪现是处陷井,必是仙庭有人刻意安排,主人若是去了,岂不是仍是中了他的圈套,我修成万法不坏金身,纵有陷井,亦是不惧。”
原承天道:“猎风,你莫被这‘万法不坏’四字误了,你那金身虽是强横,也只是比我的风月之体强出一筹罢了,哪里就能挡得住天地诸法。刚才陆次山陆次风一道剑文法诀,已非你能敌,又何况是仙庭手段。”
说到这里,先将脑后红光祭起,又将太一弱水抛出,化成一道水幕挡在身前,更将法身六宝齐出,护定了周身,这才缓缓向前探去。
猎风见原承天如临大敌,卫护周全,这才放下心来。以原承天的玄承手段,再加上如此小心翼翼,又岂能有失。
原承天一连踏出十步去,已没了尘埃之中,别瞧只行了十步,猎风已瞧不见原承天的身影,那仙庭的手段果然厉害之极。
原承天全神贯注,步步为营,只当已是极为小心了,哪知身后微微一动,便有一缕极细微的灵息袭来,幸好六件法身之宝在身周盘旋不定,那灵息恰被雷珠挡住。
原承天转身来瞧,这才发现,雷珠上横了一根丈长的游丝,这游丝色泽灰暗之极,与尘埃混到一处,若不是被雷珠挡住,哪里能事先瞧得到?
而这游丝就算瞧见了,神识中却也探不分明,看来这游丝上的法则强大之极,已超脱神识极限了。
幸好原承天体内仙芽已然开枝散叶,早助原承天修成大观天法,这才能瞧个分明。
那游丝就在原承天身边飘飘荡荡,瞧来也无奇处,但这游丝横在雷珠上,却令雷珠旋转不得,可见这游丝的力量强大之极。
原承天心中一动,就从物藏中取出一件寻常的法宝来,向那游丝一触,那法宝立时中断,绝无声息,原承天不由面色大变。
再凝神向前方瞧去,那游丝何止一根,于无尽尘埃之中,不知浮了多少根游丝,若非自己事先警觉,缓步而行,一旦被这游丝触到,这肉身可就保不住了。
原承天暗叹道:“不知是仙庭的哪位大能,竟然对原某垂青若此,我也只是太虚境界罢了,怎的就对我这般‘照拂’”
他刚才祷告天地,仙庭大能如何不知自己的所在,就此垂下这极厉害的游丝来,分明是要取自己的性命了。
至于那游丝割裂法宝的手段,已然超出自己的玄承,世间诸法,皆难与之对应,原承天心中犹豫,既识得仙庭大能所设陷井,能全身而退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找人说理去?
正想转身离去,忽见前方又有金光闪现,原承天只当又是陷井,但无意中以神识探去,却发现那金光与刚才不同,端的是灵气极沛,而其方位亦和刚才的金光不同,显然就是灵垒的所在了。
原承天这才知道那仙庭大能手段的厉害,那游丝就设在灵垒出没处,自己便是瞧见了这些游丝,也只好上前。
眼瞧着灵垒就在眼前,原承天又岂能半途而废?他微微一笑,向空中揖手道:“不知是哪位仙庭大能垂青,竟来考较我了,承天不才,颇愿一试。”
说到这里,就将金偶唤出金塔来,笑道:“此处正好用着你。”
金偶亦笑了笑,向原承天传音道:“那仙庭大能虽是厉害,却只知主人,不知金偶。更不知你我分魂炼体,又何惧伤损。”
原承天传音道:“虽是如此,亦要小心。”
既然这陷井为仙庭大能而设,金偶与原承天再有怨言,也不便说将出来,也就只好传音沟通。那弱者在强者面前,就得处处小心,明知强者手段蛮横,若你直斥其非,反倒被其抓到了短处。若是你只图一时快意,将其一顿大骂,却不该忘了,那痛快之中,其实有个“痛”字。
金偶也不用法宝护体,只管大步向前,只见他刚走了三步,一根游丝拦腰一横,就将金偶割成两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