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脱口叫道:“原来是定身珠。”
他刚才见这修士施展仙旗,四周法则大变,就隐隐猜出,这修士所用之仙旗,极可能就是仙庭大罗旗了,如今这珠光一闪,自身就动弹不得,不问可知,此珠就是定身珠。
原承天当初要避昊天五宝,除了自己要修造化之功,以抵御昊天印外,其他仙庭四宝,都盼着令清禅等人替其周旋。
如今令清禅姬祖难复神执之位,七昙禅师又被仙庭黜而不用,欲避仙庭四宝,唯有靠原承天自身本事了。所谓求人不如求已,此为处世诤言。
此刻原承天身子虽难动弹,脑海中玄承翻涌,思忖无数。那定身珠依循的是怎样法则,又该如何破解?百忙中想到禁字真言,此真言自心而发,也不着抹诀施法,果然那禁字诀用来之后,身子便稍稍一动。
这时青袍修士取法剑一口,向原承天遥遥一挥,原承天大叫一声,身子便断为两截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承天睁开双目,只见其身已在灵垒边上,那青衣修端坐于前,在那里低头不语。
原承天道:“是了,我虽能解这定身珠,毕竟还是慢了。不过我既知这定身珠的解法,若是世尊再将这定身珠打来,定然会快上许多。”
青衣修士微微一笑,果然再将定身珠打来,原承天心中早有防备,要用这禁字真言解这定身之法,哪知此字虽是强横,总需费上许多工夫,等到身子又可动弹时,青衣修士手中法剑早就斩来,身子复又断为两截。
原承天经这两番诛杀,只觉得周身剧痛罢了,身子自是无恙,这情景好似身在斗战胜镜中一般,只是斗战胜镜中,又哪有青衣修士这样强大的对手。
原承天连续两次失手,只能苦苦寻思,那禁字诀再强,也难以在第一时间解开定身妙术,若是加上玄字诀又该如何?
他心中刚刚动了这念头,青衣修士已知,于是青衣修士将这定身珠再次击来,原承天这次做足了准备,心念之中早蕴玄禁两字真言法诀,只当这次必是快了许多。
只可惜虽是玄禁并用,那解印的速度也只是稍稍快了少许,仍要花费数息时间。想来大能修士斗法,又怎容片刻犹豫,别说数息时间,就算是半息一瞬,也是早定生死了。
见玄禁二字也不可用,原承天心中郁闷之极,虽然以他玄承,倒也另有他法解这定身诀,可在心中推演一番,却发现无论自己怎样施法,其实也快不过玄禁二字同施。
既然连玄禁二诀都难破此珠,又遑论其他。
青衣修士仍不答话,只是持珠端坐。原承天心中转过无数念头,那青衣修士皆有所感,原承天见他或皱眉,或摇头,便知道自己的破解之法统统无用了。
原承天忖道:“瞧这定身珠也不算怎样出奇的法宝,那法宝的威能,也只是定身而已,且易被禁字诀所破,为何我总是难以破解,这其中定有玄机。“
他思之再三之后,忽的有所明悟。
原来他因本身性情温厚,与罗无寂可谓大相径庭,那罗无寂凡事最肯争先,自己却是遇事不惧,但总是谋定而后动,这等处事之道,往往就会失了先机。
好比这定身珠打来,自己心中只知道被动承受,再想法化解,却不知道先下手为强。
自己破这定身珠不得,那其实是自身性情所致。若是罗无寂再此,定是想也不想,不等那对手祭出法宝来,就一刀挥了过去,管你是定身珠还是怎样的法宝,若那对手自救不暇,又怎能从容施术?
想到此处,原承天微微一笑,道:“还请世尊祭宝。”
青衣修士一直都是一言不发,此刻总算哈哈一笑,笑声中将手一扬,就要将那定身珠打来。
若论原承天的玄承灵慧,世间本无人可比,只因天生性情限住了,遇事时只求稳妥,不知急进,这性情虽有他的好,亦有他的弊处。
但世间万事,岂能完全以不变应万变,总有审时度势才是,敌有千策,我有万法。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抢占先机,也有无数讲究,若是动的早了,则失之急燥,若是动得迟了,还不如不动。好在原承天既然明悟,于这先机中的种种玄奥,自是了然如胸。不等那定身珠打来,手中断字诀已出,只听“啪”的一声,定身珠己被这断字诀一斩而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