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无极山果然压将下来,原承天见此山压来,不闪不避,心中道:“若天地认为我有负猎风,依巫,便来打我个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心思电闪间,无极山已压到头顶,只听“轰“的一声,那山却化成一道轻烟,就此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林鹤真目瞪口呆。
原承天见此情形,不由惊讶之极,却见林鹤真面孔一变,化成一名麻衣修士,这修士含笑道:“原道友,适才相戏之言,切莫放在心上。“
原承天不知其可,又是“啊“的叫了一声。
麻衣修士笑道:“那世间最大的冤屈,无非是无端指责,莫须有的罪名。原道友既然连此亦可承担,则无极山又怎能压得倒你?那世人最怕的就是担责,但有过错,总想尽数推到他人身上。世人皆知原道友忠情忠义,最重然诺。却不知原道友最大的好处,却是遇事争先,有担当,不回避。“
说到这里,麻衣修士深施一礼,就此飘然远去。
原承天怔在那里半晌,方才缓过神来,心中暗叫惭愧。此番考验,着实惊魂,若是此生有一件事错了,今日又怎能心底无私,又怎能避开无极山。
正在沉思,那大罗青光中有一道赤芒一闪,一柄丈长的法剑疾刺而来。
原承天心中叫道:“诛神剑!“
那诛神剑来的无征无兆,更不知如何抵挡闪避,而就算是当初在苍穹界中修行时,那世尊也只提及大罗旗,定身珠,却不曾说到诛神剑半字。
看来只有凭自身修为神通,力挡此剑了。
而此刻心中只所以有个“挡“字,而非”避“字,是因原承天自无极山中悟到一理,原来那世间之事,竟是避不得闪不得的,此时避来,他日总要面对,与其闪避,不如面对。
而观自己一生行事,守成有余,主动不足,无极山若无涉亲朋故旧,只怕自己亦不肯主动承担,就连当初思量应对这昊天印,心中也只是想到一个“避“字。
但这世间之事,如果凡事都指望别人推一把,助一力,又怎能改天换地,重整乾坤?
“重责在身,舍我其谁。“原承天口中一声大喝,足尖便生白莲两朵,手中持定无锋,不避而迎,就向那诛神剑迎面冲去。
就见那诛神剑遍体殷红,好似快要滴出鲜血来,那剑上杀气滔滔,不知饱饮了多少人的鲜血。但原承天心中斗志足以遏云,便遇这世间强大杀器,又怎会生出半点怯意?
无锋剑意在前,就以这无锋剑生出“玄断“双诀,要效打落定身珠旧例,先断这诛神剑的灵识根基。
玄断双诀悄然施发,那诛神剑就微微一动,那剑上的杀气果然稍稍减顿。
只可惜此剑轻颤之后,于剑身上升出一道赤光,隐约之中,可瞧见此剑为一名赤目修士所持。原来此剑已养成性灵,便失去持剑施法者的心神联络,只凭诛神剑性灵修为,亦要一战。
原承天本可祭出太一弱水或脑后红珠御敌,但此刻只想一心向前,又怎会想着御守之道,无锋向前迎去,就向那诛神剑剑身力斩。
而于此同时,无锋器灵胡不归不唤而出,亦向那赤目修士扑去。
若论修为,胡不归怎是那赤目修士对手,但胡不归被原承天胸中斗气所激,亦是毫无顾忌,遁出剑体来战。
就见胡不归将身一扑,将赤目修士撞出三丈去,但诛神剑避开无锋,向那胡不归身上一斩,胡无归虽是至虚之体,却难避此斩,身子顿时化为虚无。
此剑跟随原承天良久,虽无赫赫之功,亦有辅佐之劳。只可惜遇着仙庭剑灵,终不免殒落了。
胡不归既殒,那无锋遂无光华,诛神剑再度斩来,此剑怎堪一击,立时断为数截。
既损去这无锋重宝,原承天心中难免一黯,那赤目修士面无表情,手起红光一道,逼得原承天急急向后一闪,但袍角飞扬,遂被此剑所斩,剑气在胸前掠过,端的是遍体生寒。
原承天虽还有无界之剑在手,但此剑乃祭施之宝,而非杀伐之器,那诛神剑又是利不可当,回顾自身法宝,竟不知哪件物事可当此剑一击?
而面前红光愈发强大,原承天连退三步,身上法袍裂缝无数,此危境亦是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