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的神识修成,向无对手,今日却与盲修斗了个旗鼓相当,这却不能说盲修的境界就比原承天就出一筹来,实因盲修所修禅识与众不同,其中杀意凛然,已非禅识所有。
看来这盲修自从双目皆盲,便另辟蹊径,以奇术修成禅识。
盲修道:“难怪诸修法宝皆被收去,原来此地有大修莅临。师弟,今日既有大修在场,我等怕是无缘深唔了。”听他话音,已生退却之意了。
半残淡淡道:“师兄,那位大修最是知趣,怎会扰你我谈兴,师兄放心,那大修绝不会出手的。”
盲修笑道:“百年难逢,师弟果然忍得辛苦,竟是再也等不得一时半刻了。”
半残道:“此番相会,若不能尽兴,师兄又怎能安枕。”
此话说罢,半残转向空中一揖道:“大修,我与师兄百年未遇,实有满腹话语要说,还请大修在旁观阵便是。”
原承天已听出二人仇深似海,绝难化解,半残之所以落到今日模样,是被那盲修的化血神刀所伤,而盲修的一对眼珠,也是被半残刺盲,今日相会,二修皆要一血前耻。二修若不能亲报此仇,日后怎能安席?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一切遂禅师之意。”
就见那盲修身不动,手不摇,面前半残却是身躯微晃,嘴角就泌出一丝鲜血来。原承天虽不曾施展神识来探,也知道盲修刚才动用禅识,胜了半残一场。
那盲修的禅识与众不同,半残不知其中玄机,果然吃了苦头。
半残轻抹嘴角鲜血,笑道:“师兄,这是怎样的神技,小弟自愧不如。”
盲修淡淡笑道:“百年来无所思事事,思慕师弟甚殷,便修成这道禅杀,师弟以为如何?”
半残叹道:“以杀意入禅识,终非禅修正道,当初七昙师祖将你逐出师门,也是因师兄行事偏激,当初诸师弟皆说禅祖罚得重的,今日看来,却是罚得好。”
提到七昙禅祖,盲修面上露出一丝怨怒之色,却轻叹道:“禅祖一向可好?”
半残道:“弟子沦入红尘,杀心难息,仙庭大乱将倾,欲拯无门,却又怎能得个好字。”
盲修道:“我既不在禅祖身边,你等也该时常劝慰才是。”此话虽有怅恨之意,更多了一份殷切之情。
半残面色亦转平和,道:“师兄教训得是。”
盲修道:“那五界将倾,势难挽回,正该另辟天地,以安天下大德。禅祖心地过于仁慈,天下苍生,竟是一个不肯舍的。此志虽宏,终究难成。”
半残正色道:“天下苍生,总是一般,何况孰为大德,谁就该死?师兄谬论,请匆复言。”挥手便施禅言一道。
就见那道禅言符文在空中急转,便汇成一个“杀”字,其字由青转赤,复又转紫转黑,便有黑光数道,向盲修急射而去。
盲修笑道:“你我同修禅言,此技虽好,于我何用?且从这禅言瞧来,师弟心中杀意亦是不少。”
手中拂尘轻挥,就将黑光扫落了。
半残大喝一声,独袖微微一动,数道青光便出。
这数道青光祭在空中,竟是耀目之极,元黄二修虽是离得远,但被这青光所迫,哪里能睁得开眼睛,就连原承天亦要侧目避这青光。
盲修哈哈大笑道:“师弟,你这耀目神针虽好,奈何师兄双目皆盲,难不成再盲上一回?”竟不理那耀目神针光芒,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就向半残头顶拍落。
元黄二修见此情景,也是大摇其头,那半残莫非是痴了,竟忘了对手已无双目?
那盲修拂尘拍来,元黄二修心中皆跳得厉害,只因便是噬月虫万法不坏之身,也禁不得这拂尘一拍,半残禅体再强,又怎能强得过噬月虫?
见盲修拂尘落下,半残独臂一伸,便来抓那拂尘。这独臂刚才倒是托住拂尘,或可承受拂尘一击。
那盲修虽是瞧不见,拂尘却似生了眼睛一般,那拂尘忽的鼓荡开来,千丝万缕绽放如花,就在半残的独臂上扫下。
只听“啪”的一声,半残臂上法袍尽碎,便露出独臂的肌肤来,那肌肤上却被扫出血痕数道。臂上原有雕青无数,却也是血肉模糊了。
盲修道:“师弟修成这条雕青神臂倒也厉害,可惜却逢着我。”拂尘再次落下,半残四周青光乱闪,原来那四周空气已化铁壁铜墙,半残若是力不能持,便是逃也逃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