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马洛克似乎发出了一声笑,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海水慢慢冲击着脚下的礁石,事实上,这座岛是在七十年前填海重建的,海平面上升得很快,整个不列颠岛,都不得不往上铺了几层土。而这也是政府让人们集中在城市的原因之一,所以这些特殊部队才理所应当的在这里扎根。
至于北极洲,大量融化的冰川据说已经被遏制,联合国填补上了臭氧层,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
但没想到,现在却开始打仗。
“海王的权杖,用的还习惯吗?”兰马洛克似乎也是无所事事,所以上来找阿尔忒尼斯聊天。
后者把权杖重新拿出来,按动机关,面前的海水随着自己的思考变换出不同形状。这枚权杖并不能给她海王真正的力量,如果是真的海王拿在手里,可以增强他的脑电波。但如果是其他人,这就只是一个象征罢了。
但这是阿尔忒尼斯掌管北欧海上力量的证明。
“有时候我在想,打仗和在这种技术有没有关系?”阿尔忒尼斯把玩着手里的权杖道:“如果这种恩赐可以变成公式储存在物体里……”
“有一定道理,但不完全是。”兰马洛克一只手轻轻敲着放在身旁的刺枪道:“会发展成这样,是很多因素决定的,技术爆炸只是其中一部分。就算所有人都有恩赐,所有人都是执法者,不平等这件事情,可能还是不会变。”
“不平等?”阿尔忒尼斯道:“你觉得……原因在这里?”
兰马洛克似乎是愣了一下,敲击刺枪的手停了下来,看着阳光在海面上晒出鱼鳞般的波纹,就好像看到了中世纪那些罪恶的火柱,看到了这几千年来,人类匍匐前进的历史。
他和阿尔忒尼斯,原来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
面具下,能和乔治那张脸相媲美的皱纹无奈地堆到一起,然后他偏过头,看着阿尔忒尼斯那张清纯无暇的脸,白皙得像北极上的冰川。
“因为有落差,所以水自上往下流,就这样。”兰马洛克很快转移了话题,指着东边的大海道:“关于那边的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冬宫把防线压了过来。”阿尔忒尼斯突然来了兴趣,直起腰板,先是看向东边,又看向西边:“联邦的舰队也活跃在格陵兰岛附近。他们的目标是教堂,而且都同时加强了海上力量。我相信他们知道我们失去了海王的现状,所以认为我们会加强海上的军事力量。所以……”她又把眼光投向身后的森林,说道:“他们会从这里走。不是军队,是执法者。或者说,冬宫。”
“你知道吗?我们和冬宫达成了某种阶段性的协议。”兰马洛克说道:“但现在来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协议?”阿尔忒尼斯问道:“他会站在教堂这边吗?”
“不是那么简单。”兰马洛克道:“最重要的交换技术。至于冬宫是否会出人手,参战,应该是看实际情况。当然了,我们也不指望他们会站在我们的土地上反抗别的国家的人,因为这样和引狼入室没有区别。”
“凡尔登那一战,实在是打的太难看了!”阿尔忒尼斯两手托腮,她虽然参加了最后一刻的战斗,但是看到视频回放的那一刻,还是气得跺脚。
“是吗?”兰马洛克轻笑:“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让两个主神去,两名骑士长去,或者我去,不至于输的那么难看。”
“你从这场战斗应该看出两件事。”兰马洛克换了一副语气,握紧身边的刺枪,说道:“第一,我们不是每场战役都要赢。每次作战都有计划和目的,只要达到了,就不要在乎其它的伤亡或者是得失。我们抢到了失落绿洲的两个人,我觉得挺不错。第二,联邦很强大。如果今后遇上了,你要小心。”
“是。”阿尔忒尼斯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幼稚的发言,神情凝重的点点头,仔细思考着兰马洛克背后的话。看似普通的骑士长,看问题的角度,远比她透彻。这大概是为什么,教堂会派两个中年人来帮助她,很多岁月沉淀出的想法,不是靠实力就可以弥补。
“联邦很强大。”兰马洛克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即使不看过去几百年的争斗,单单看着几十年学院的人才,教堂就比不上……”
正说着,一个屏幕出现在他们面前。阿尔忒尼斯重新戴上手边的眼镜,上面很快出现了一条条数据,还有一份完整的地底地图。
“实验体出事了。”兰马洛克抄起自己刺枪,阿尔忒尼斯跟在身后,只听见他毫不慌张的声音:“在我下海之前,最后帮你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