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祖传的痛经跟别家还不一样,不疼则已,一疼起来简直就是酷刑加身。青春期那会儿学业压力又大,没大问题学校不给请假,她就能忍则忍,后来越忍越疼,有一回生生在课堂上给她疼昏睡过去了,这才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
治疗了这么些年,总算缓解到了正常水平,但依然因为这个毛病从来都不敢用冷水喝冷水,更别说吃什么冰淇淋。
冰淇淋这东西,从高中到现在,她已经五六年没碰过了。
如今……
“我想吃冰淇淋,你们有人要吃吗?”苍夏跟舍友们全体出动去洗澡,提着澡框还没走到公共澡堂呢,就被半路超市贴出来的第二份冰淇淋半价给把魂儿勾走了。
“这还没到夏天呢就吃冰棍儿。”潘雨是舍养生girl。
“这马上就下去洗澡了,你拿个冰淇淋上澡堂,闻着洗发水沐浴露的味儿吃吗?”费潞潞说。
苍夏也知道啊,但是她就是想吃。
习茜硬把她头掰过来,拽着人进地下澡堂,边下楼梯边问:“你不是从来不吃这些玩意儿吗?”
“那是以前,现在想吃了。”苍夏心有不甘,回头又看了一眼,“舍长,你一会儿陪我吃呗?第二根半价呢。”
习茜本来不想吃的,但想到苍夏这不喝酒不吃冰的人,一下子又喝酒又吃冰,看来嘴上说不在乎,但实际上分手给她的打击还是很大。
作为宿舍的知心大姐大,习茜想了想,同意了她的提议。
他们学校的澡堂都是在地下,男生右边,女生左边。中间用屏风严严密密的隔开了,坐着一大妈一大爷,一边儿唠嗑一边看守。
“那边的几个女生,伸头探脑地看什么呢,你们女生宿舍在里头呢!”大爷非常严格,把那几个有几分好奇的新生说得皮都臊红了,连忙回过头。
这会儿还没到晚自习下的时间,所以人不算多,人多的时候还得挤。尤其是男生澡堂,搞不好还得排队。
说起男生,可不得不提这世界变了性以后的变化。
相比女生们一个个地开始放飞自我不化妆不洗头不做香香的小仙女,男生们可彻底是另一番改变了。
她们学校虽说是个综合类大学,但还是男多女少。变性后的男生们又一个比一个爱收拾又爱打扮,整天儿拾掇得跟电视上小明星似的。
修眉涂面整发型,潮服汉服日常服,阳光的、开朗的、卖萌的、乖巧的、斯文的、高冷的,什么类型都有,什么风格都吃。
光瞧脸瞧不出什么一二三四五六七,但这一身身风格各异的打扮,就赋予了不同的人不同的特色,真是应了那句话“世界上没有丑男人臭男人,只有不收拾不洗澡的男人”。
饶是白天的时候苍夏已经暗暗为自己学校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帅哥们惊叹过了,现在也依然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用余光瞟着一个帅哥又一个帅哥。
她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男人上街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女人能管住,那是因为街上没帅哥!
苍夏正骚不兮兮地腹诽着,准备刷卡进澡堂了,忽然习茜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
“哎,石印松看你呢。”
“嗯?”
习茜目视前方,嘴皮都不动一下地发声:“右手边儿,计算机系草石印松,他看你好几眼了。”
苍夏这才听清,转过头去看,果然看见了一身篮球服的石印松,从微微潮湿的头发上能勉强看得出他之前应该去运动了。
他站在一众穿得眼花缭乱的男生中,穿得是最简单,但也是最显眼。
主要是帅得很显眼。
“……”打招呼呢还是不打招呼呢?
苍夏正纠结着,就见石印松冲她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打了卡进了澡堂。
果真是高冷男神。
“我们先进去了啊。”费潞潞跟潘雨两个结伴儿搓澡去了,把习茜留给苍夏组队。
习茜打完卡,跟苍夏小声说:“你当初要选他多好。”
说起来魏沈骏是计算机系系草,但谁都知道,那是因为石印松大二出国交换了,而且,他们那个草,还纯粹是按颜值排的。
魏沈骏的脸长得是货真价实的好,可是石印松的脸也不赖。
更别说,石印松的脸并不算他一众优点中最突出的那个。
“我到现在也没明白,当初石印松明明也对你有意思,你怎么就选魏沈骏了?”进了澡堂,习茜一边脱衣服一边问苍夏。
苍夏没吭声,她又继续说。
“魏沈骏对你是不错,严格意义上说算得上是在倒贴你了,可是我觉得你也不是那种会被别人一点小恩小惠就迷昏头脑不忍心拒绝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拒绝了正儿八经的好选择,选了另一个……”
习茜没说完,她看到一边埋头磨磨唧唧解腰带的苍夏俩耳根子通红,连着脖子也漫上了绯色。
“怎么了这是?”她赤身果体走到苍夏面前,弯下腰去看。
苍夏连忙闭上眼,声音跟蚊子似的,忸怩得不行:“那什么,舍长,你转过身去呗,我、我脱个裤子。”
习茜被她这羞涩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转什么呀?都一起洗了三年了,背也搓过,大小也比过,这会儿怎么就突然害臊了?”
苍夏心说,别冤枉我,我是没少跟你搓背,但我可没跟你比过大小。
这世界可真是疯狂。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苍夏摸了摸鼻子,豁出脸皮说:“我这不……怕伤你自尊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