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2)

旁门左道 四不相 3981 字 7天前

对于一个病人,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能放在心上,我能理解她对段凝芷的憎恨和恐惧,秦老大是段凝芷打伤并烧死的,唐师父也是因段凝芷和白眉老妖而死,这个仇永远解不开。白眉老妖和段凝芷每对我和她造成一点伤害,她心里的憎恨和恐惧就增加一分。

我再三考虑,想要告诉她可能段凝芷是在当卧底,但秦悠悠却睡着了,她太虚弱和疲惫了。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辜负了你,也不会再让她伤害你。”我轻声说,秦悠悠有没有听到不重要,这是我该做的。

秦悠悠没事,我的心就定下来了,拿出了鲁班令细仔研究。这块令牌是一种很坚硬很罕见的特殊木料制成的,从材质、文字、纹理我看不出什么奥妙来,那么秘密就是在里面。我的神识进入令牌的世界,但只能感应到这里面有很充沛的灵力,有什么东西存在,但看不见摸不着,就像一个人站在虚空之中不着边际。

我尝试着以不同属性的灵力去刺激,都没有反应,再以不同的心态,不同程度的意念进入,也无法触发什么。秘密究竟在哪里呢?

祖师爷留下这件东西,肯定是为了使鲁班门的咒法能够传承下去,那么在世间所有鲁班法都失传的情况下,还是可以解开这块令牌内的秘密,也就是说解开它不需要鲁班门的咒法和心法。但祖师爷也一定不会让完全与鲁班门无关的人得到这个秘笈,需要与鲁班门有关的东西或知识才能解开。这东西或知识可能很基础,很简单,但与鲁班门又有紧密联系,这会是什么呢?

我就像一个站在宝库外面没有钥匙的人,急躁是难免的,我还只是肉体凡胎有七情六欲呢。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甄歌却进来了,手里提了三条各一斤来重的鱼,已经剥洗干净了。她看到我怀里抱着秦悠悠,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抖了抖手里的鱼,意思是要不要吃。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去烤,我继续思考着我的问题。甄歌注意到了我手里的木牌,有些好奇地凑过来,低声问:“这是什么东西?”

“一块令牌,可能是祖师爷留下来的。我们要找的书并不是一本真的书,可能秘密就藏在这块令牌里面,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触发里面的秘密……”接着我把我的猜测说了一遍。

甄歌道:“那肯定就是每一个鲁班门弟子永远不能丢掉的东西,比如斧头啊,凿子啊,尺子啊……”

我差点跳了起来,怎么把鲁班尺给忘了!除了鲁班尺还有什么东西与我的推测更相符?

以前的木匠都会随身带着鲁班尺,每一个鲁班门弟子更是必定带着鲁班尺,这既是最重要的工具、法器,也是身份标识,道上的人一看到他手里的鲁班尺就知道他是鲁班门弟子。只有我这个不是木匠出身,也不是正式的鲁班门弟子,才会把鲁班尺丢在乾坤袋里睡大觉。

我立即拿出了鲁班尺,但拿在手里却不知该从何下手,这两件东西并没有可以吻合的地方,如何运用起来?

比划过来比划过去,研究了一会儿毫无收获,也有可能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与鲁班尺无关,而是需要某种鲁班门心法达到某个程度才能激活。不过我还是偏向于与鲁班尺有关,但奥秘究竟在哪里呢?

鲁班尺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丈量长短,不同的长度具有不同的吉凶意义,这是其他任何测距工具所没有的,那么是否与此有关?

甄歌把鱼烤好了,我还是没有研究出头绪来,不管它了,先进补要紧。我狼吞虎咽把一条烤鱼吃完,意犹未尽又吃了一条,受伤之后需要大量营养才能更好的地恢复,光吃没有佐料的鱼是不行的。秦悠悠比我更需要补品,这样睡下去可能要睡很久,还是要先离开这里。

现在我头脑冷静下来了,考虑事情就不一样了,白眉老妖是很狂傲自大的人,没把我当一回事,所以它找不到我就会离开。如果它还在附近找我的话,早就找到这个山洞来了,既然没有找来,之前秦悠悠也没有遇上,就证明它不在附近。

我背上了秦悠悠,往洞外走去。外面鸟鸣声欢快悦耳,太阳刚刚从天边露出,朝霞满天,金光万道。

【第十卷】

第一章 祖师爷

渭水之滨,渭南市,一个普通的小区内,我和秦悠悠、甄歌在这里租住下来。转眼就过了三天,秦悠悠精神好转了一些,行动基本没有问题了,但修为的恢复还遥遥无期。

我肉体的创伤已经不怎么痛了,修为也恢复到七八成,渡过了最困难的时期。现在我不需要刻意练功和修养了,吃饭、走路、睡觉我都能同时吸收外界灵气,慢慢恢复修为,也就有了更多时间来研究鲁班令。

我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没有当过木匠,没有得到鲁班门前辈的亲传,是自己看秘笈学来的。所以可能有些很基础的东西,鲁班门弟子应该很熟悉很清楚的,我却不知道或者没放在心上,所以现在我要把自己当成木匠,从木匠的角度来思考最基本的问题。

鲁班尺上有财、病、离、义、官、劫、害、吉八个字,丈量长度时落在哪一个字上,就代表了相应的吉凶。如财字代表了钱财、利益、和顺美满,家里的大门宽度用鲁班尺来量最后就要落在这个字上;如离字代表离散、破耗、丢失、官讼,家里大门、神龛之类落在这个字上就不好了,而监狱的门宽度落在这个字上却是好的,可以压制犯人的凶煞之气使之伏法不能逃脱。

这东西说起来很神秘,很飘渺,但说穿了并不神秘,不同的尺寸影响了采光、采气、声纳、磁场频率和波长等等。这些东西普通人看不见摸不着,但实际有很大影响,古人是很讲究这些的,现代也还有借鉴和研究的意义。

现在我要破解的就是一个看不见的空间,可能与尺寸有关,更进一步可能是与鲁班尺上的八个字有关。我用鲁班尺量了一下,令牌的宽度是落在财字上,长度是落在离字上,财也代表宝库,离也代表监狱,宝库和监狱都是“密室”,莫非另有深意?

推敲了一会儿没有收获,我的神识再次进入鲁班令内。

与以前无数次进来一样,我能感应到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是看不见摸不着,这里就是一片虚空。此时我满脑子都是“密室”和“门”,自然而然就把这个空间当成一个密室了,那么门在哪里呢?心中刚生此念,眼前突然闪现数不清的长方形空间来,上下左右前后重重叠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虚实不定,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很多镜子在同时映照出一个东西。

我暗叫糟糕,莫非我走火入魔陷入幻境了?定了定神,好像自己并没有什么异状,而眼前无数长方形空间还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简化了的门。我有些明白了,这个空间会随着进入者的强烈意念产生不同的幻境,只要我的意念足够强烈,想要找门就会出现门,想要找山洞就会出现山洞。那么不管出现的是什么,只要方法正确都能到达目的地。

这么多门,我该选哪一个呢?我立即想到了刚才用鲁班尺量鲁班令,宽度是在财字上,高度是在离字上,现在要选的门必定也符合这个条件。不过我又有些为难了,鲁班尺无法带进这里,我只能凭目测,这需要非常好的眼力和经验,还要对鲁班尺熟悉之极。我曾经以为我对鲁班尺已经很熟悉了,目测能力也不错,现在则无比渐愧。当成千上万个门像幻影一样堆叠在眼前时,视觉完全疲劳了,差那么一寸两寸如何能看得出来?即使我手上有鲁班尺,也不太可能一个个量过去。

不,不能我去找门,而应该让门来找我。虽然符合宽度是财字,长度是离字的门很多,但我要找的门必定是鲁班令同比例放大的。在我心里这个门的样子越来越清晰,突然之间,所有门都与这个门重合到一起,只剩下一扇门了。

我毫不犹豫,迈一步就跨了进去。眼前景色突变,云气缭绕之中有一栋宫殿,精巧复杂,优雅古朴,没有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和红墙,更没有奢华的金兽头玉地板,但却比世间任何豪华的宫殿更顺眼。

“哈哈,终于有人来了。”随着一声爽朗大笑,有一个人从大殿内走出。他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留着尺许长同样有些花白的胡子,五官朴实坚毅,身上穿着粗布衣,脚上穿着平底布鞋。

猛一看,这就是古代乡下一个普通的老农民,但是我立即注意到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清彻明亮,带着很自然的乐观、宽厚、从容,还有能洞悉一切的智慧。因为这双眼睛,平凡的容貌变得不凡,令人肃然起敬,心生爱戴。

不可能还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并且具有这样的气度,我立即跪倒叩头:“拜见祖师爷!”

鲁班笑道:“我只是一个老木匠,不是什么祖师爷,快起来吧。”

我有些诧异,难道他不知道木匠和石匠都奉他为祖师爷?那么他就是两千年前就留在这里没有与外界沟通了,又怎能说普通话?

鲁班道:“我并非真人,而是一缕神念,留在这里是为了传授有缘进入这里的人,让木匠的手艺不会绝传了。我保留在这里的神识有限,需要以你为基础才能与你交流,所以我说的话与你是相同的。”

这个我能理解,看起来是我们在面对面说话,实际上是意念与意念交流,所以不存在语言障碍。我还是磕了三个响头,不管他是真人还是元神分身,这是我对他最起码的尊敬。

鲁班问:“你想学些什么?”

我恭敬地说:“弟子想学法术咒语。”

鲁班转身指向后面的大殿:“你走进去,自然就会学了。”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意外,但立即暗骂自己,怎么能怀疑祖师爷的话呢,只要祖师爷肯教我,那还不是一毫秒的事。

这一刻我期待己久,况且眼前的鲁班只是一个幻影,所以我也没跟他多客气,立即往宫殿里面走去。一脚刚迈进去,之前《大木经》上缺失的部分我立即明白了,所有法术咒语我都能用了。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宫殿和祖师爷?我就坐在卧室的床上,一手拿着鲁班尺,一手拿着鲁班令,而且内伤完全好了,神完气足,从未有过这样强大和自信。

太好了,我瞬间从一只病猫变成超人了,可以扬眉吐气做人了。现在就算白眉老妖出现,我也有与它一战之力,就算打不过也能从容逃脱。现在我要立即试一试土遁法,去找张玄明,联合他们一起追杀白眉老妖。

我要把好消息告诉悠悠,跳下床开门出了卧室。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套房,我和秦悠悠、甄歌各睡一间,我走到秦悠悠的门口,发现门开着她不在里面,卫生间的门却关着,里面有“哗哗”水声,难道她是在洗澡?

我再望向甄歌的房间,门也是开着,床上凌乱丢着衣物,看样子不是悠悠在洗澡,而是甄歌在洗澡。以我现在的能力,要看到卫生间里面的情况轻而易举,一看便知,但我立即按捺住了这个念头,如果里面是甄歌,看到她洗澡岂不是很尴尬?但另一个念头立即又涌上心头,我看一眼她也不知道,看了又何妨,里面的风光天下无二啊!

我心中一惊,我怎会有这样的念头,难道说我能力大幅提升之后,野心、欲望也随之增长了?就像古代一些帝王,登基之前是个好储君,当上皇帝之后却变成了穷凶极恶的大暴君。这是因为他登上了权力的巅峰,没有人可以约束他、压制他了,他的真实本性暴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