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自己的竹椅上,看向窗外的山峦叠嶂。那男子听见开门的声音,便整了整衣襟对着柳明客气的一揖,口中道:“这便是照也剑柳先生罢!”
柳明也不回礼,一屁股坐在了那男人对面的椅子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不紧不慢道:“有什么事,直说便是。别和我打太极,我可不吃这一套。”
那中年男子也不恼,也坐了下来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温和道:“柳先生可知现而天下大乱,皆因现在昏君无道。我乃虞山龚飒,欲辅佐清河纪家二郎揭竿而起,为万民谋得福祉!”
柳明看他说的冠冕堂皇,煞是好听。便也不开口打断,任他唠唠叨叨和自己说了半天的天下局势。实际上柳明隐居山五年有余,自然是对天下情势是一头雾水。就算是隐居之前,柳明虽有些名气。但终究是江湖中人,对天下之事从不关心。
那龚飒唾沫飞溅半天,抬头却见柳明有些无趣的盯着桌面发呆,便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柳先生可愿意,随我一起辅佐纪二郎?”
柳明有些无趣的摆摆手道:“你们找错人了,我不会参与庙堂之事的。”
龚飒还是十分之不甘心,便劝道:“先生此般大才,困于山林之间,实在是令敝人惋惜。”
柳明看着窗外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的一朵绵绵白云,笑道:“在下此生只愿能在此间老死,再无他愿,是以要辜负你的美意了。”说着便推开了房门,客气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龚飒皱着眉看她半天,道:“也罢!”而后拂了拂袖,走过柳明身边。
柳明看见他出去,便准备关上门,却见一把利刃蓦地从门边刺来。柳明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但是身子比脑子快。一个矮身,便从刀下躲过。
这厢柳明才躲过,那厢又有一把尖刀带着破空之声而来。幸而这几年柳明没落下功夫,反而因为心无杂念的练习,功夫愈发精粹。见那尖刀似乎马上便可穿胸而过,柳明也不害怕。而是镇定的往旁边一滚,那尖刀便刺了个空。
这么会的功夫,已经叫柳明大约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无外乎是那龚飒怕自己漏了风声,便想着杀人灭口、斩草除根。柳明利落的躲过尖刀,便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
又是两柄尖刀从不同的方向,狠辣的往致命处刺来。柳明沉下一口气,也不再留情。右手执竹枝,轻轻一抖挽了一个剑花。随即便利落的在右手边执刀人腕上一刺,说来也怪,明明只是一根竹枝,却让对方手臂一麻几乎握不住刀。
看见对方狠命的握住了手上的刀,柳明对着他一笑,那人见了脊背一凉。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柳明左手闪电般的伸出,握住了他执刀的手腕。反手将刀刃架在了侍卫脖颈上,只是轻轻用力割下去便是一地的鲜血。
柳明看着鲜血喷涌而出,倒也没什么大感觉。几年的隐居生活赐予她的,是毫无杂念的灵魂,以及愈发精粹的剑术。她用带血的尖刀代替了竹枝,随后便轻轻地吹落刀刃上的血珠。
那些侍卫到底不是吃素的,见柳明厉害如斯。也不过是害怕了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己方人数这么多。俗话说得好,双拳不敌四手,要是自己这边一股脑的围上去。任这柳明再厉害,还不是要乖乖交出项上人头?
那侍卫中的首领,便对着众兄弟做了几个手势。众侍卫便互相对视一眼,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
柳明见他们似乎有了对策,也不急着做出什么反应,而是老神在在的执刀立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众侍卫变换队形,终于将自己围住。心中叹息:“这倒不是一群蠢人,也值得我拼上一拼了。”
那些侍卫见自家头儿飞快的比了一个手势,便一一拔出刀砍向柳明。柳明才用刀隔开一把刀,就见另一把刀,刀剑微微的上挑着削来。她便左脚重重在地上一踩,借力飞身而起。双手握着刀柄,重重劈下,竟将那侍卫的手臂都削了下来。
从侍卫伤口喷溅而出的鲜血,有几滴溅在了柳明的脸上,衬着她满面的疤痕,倒是格外吓人。柳明甚至来不及擦擦脸上的鲜血,便急急转身,奋力隔开一把刀刃,利落的又解决了一个对手。
但是任柳明再怎么厉害,正如那些侍卫所想。她不过是一个平凡人,再厉害的人物也不可能以一敌二十倍与自己的对手。
就在柳明第八次的砍下一个侍卫的头颅,她已经几乎力竭了。但是她要面对的,还有十二个武艺精湛的敌人。柳明有些脱力的倚靠在一株桂花树上,看着那十二个人带着愤恨的表情,迅速攻来。
她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抵抗还有什么用呢。忽然一阵风吹来,身后的桂树被吹得一阵“沙沙”声响,她不禁思及五年中——每到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柳明想着五年中的逍遥,不禁心中一动。竟然扔掉了手中的刀,反手折了一枝桂枝下来。那些侍卫忽见如此变化,不禁心中奇怪。但是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也顾不得柳明有什么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