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拜托帝屋去他爸爸可能存在过的地方看看。
但林木刚想说,就发现前者而言自己没有合适的立场,后者来说会让帝屋置于险境。
那些藏起来的大妖怪打一个重伤的帝屋恐怕问题并不多大。
林木沉默半晌,吸了吸鼻子:“我不想你死。”
帝屋翻找东西的动作一顿,稍显诧异的睁大了眼,过了好一会儿,不大自在的轻咳一声,继续翻找起来,嘴上说道:“我哪那么容易死。”
林木小声说道:“那我血给你,你……”
“谁要你血?”帝屋说道。
林木张了张嘴:“……”
不是你要吗?
“行了。”帝屋从房间暗格里抽出一张布制卷轴,打开扫一眼,“你吃好喝好,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帝屋说完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微微眯起眼看着手里的卷轴。
这是一幅画着一株苍青色巨树的画卷。
这树帝屋再眼熟不过,可不就是他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那棵小树苗苗。
帝屋摸了摸自己挂在腰间装满了林木鲜血的白玉瓶,这会儿瓶子漂浮起来,闪烁着浅淡的微光,轻轻拉扯着帝屋往宅院更深处走去。
这血可不仅仅只能用来稳定神魂而已。
林木会想到的事情,帝屋自然不会想不到,说帝休死了只不过是让一无所知的小半妖先入为主,反正这么多年了林木早就默认自己爹挂了,也免得小鬼跑去调查帝休到底在哪里然后把自己给折进去。
帝屋再清楚不过了,像他们这种上古时的神木,只要不是自裁就很难死彻底。
谁没事傻不愣登的会去自杀呢?
所以谁失踪没有消息了,十之八九是被阴了。
扒皮拆骨被分而食之只是毛毛雨而已,多半是不会让他们死绝的,那帮贪心的东西可还指望着能够长长久久的得到庇荫呢。
帝屋冷哼一声,跟着玉瓶的指引在这个占地颇大的宅院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圈,最后脸色阴沉沉的拎着几个卷轴和古籍走出了门。
门外整整齐齐的站着三排西装男,看到帝屋从院子里出来了,对院子里冲天的血气视而不见,只有其中一个走上来对帝屋喊了一声“老大”。
他背后两人正扣着一个给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
“去查查这几个城里的家族。”帝屋把手里的卷轴扔给了走上来的男人,甩掉手上的血迹,转头看了那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一眼,在他面前蹲下来,慢腾腾的摘掉了对方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小锦囊。
“拿我的本体御凶来防帝休的怨气,想得倒挺好。”帝屋咧嘴嬉笑了一声,把那个小锦囊拿在了手里,看着一直在周围徘徊的几个厉鬼瞬间扑上来啃噬撕咬着眼前这人,嫌弃的收回视线,转头上了车。
车子很快开走了,帝屋对抛在后边的惨叫声充耳不闻,只是低头看着手里一块巴掌大小的生着难看瑕疵的苍青色玉石。
玉石正闪烁着,那些灰黑色的瑕疵不停的鼓动,仿佛活物。
“安静一点,等你怨气没了,我再给我俩多凑点魂魄,收回一点本体和妖力,就带你去见你那个娇弱的崽。”帝屋啪的给了那颗玉石一脑崩,弹得玉石滚了个囫囵,然后才懒洋洋的说道,“不用担心,你崽身上有九尾狐的气息。”
那颗苍青色的玉石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17章 林木:这狐狸是不是想害老子。
林木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失落的蹬了蹬脚。
老旧的秋千发出“吱呀”一声,慢悠悠的轻晃了两下。
林木把手机收好,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实在没有什么能够求助的对象,两个同事都不用指望,而他自己也并不认识什么妖怪,更别说能够在未知的世界里肆无忌惮的横行的大妖怪了。
帝屋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林木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不可能去求助唯一一个也许有能力帮到他也愿意帮助他的帝屋。
自己也是弱了吧唧的,血脉还被人觊觎,呆在家里有朝暮护着还比较安全,办公室里因为资料室的特殊地位也并不担心被袭击,但要往外跑,就说不定了。
弱小是原罪。
林木靠着秋千椅的椅背,想到他极有可能遭了黑手的爸爸,感觉一阵难过。
这种孤立无援的滋味不是第一次了。
当初有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时候,妈妈病重走了之后那段时间。
跟妈妈相依为命的时候那些日子虽然稍微有些艰苦,但林木并不觉得多难捱。
让他觉得难捱的,是那种因为无力弱小而无法保护自己所想要保护的东西和人的滋味。
还是得自己努力才行。
林木想。
就像之前一样,被欺负了就打回去。
只要自己足够强,哪怕孤身一人也无所畏惧。
就是可能要让的爸爸多等一段时间了——如果他真的被抓走了的话。
因为妖怪应该怎么变强,林木一点头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