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艳不知道丛远的来龙去脉,不知道他的背景来历,自然也不知道,他打了这通电话。
第二天一早出门的时候,她还是毫无异样的。
初春的天气,她照例穿了大衣出门。颜色比平常艳丽一些,但也无可厚非。
丛远觉得,也许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沮丧甚至绝望。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丛远也暂时停止了拍摄。唐艳拜托他在家照看三个孩子,正好吱吱闹着想去吃汉堡,他就带着三个孩子出门了。
唐艳和他们在两条街之外的十字路口告别。
她和丛远说去想办法卖店面借钱——但转过了街角,她略微上扬的唇角就彻底放平了。
借钱。
她又能找谁去借钱。
等到确定丛远和吱吱他们彻底看不见自己了,唐艳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电话。
“方姐?我是唐艳呀。”
她的声音是谄媚中带着讨好,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的空洞与漠然。
“上次你和我说的,和小孟总的那件事……还算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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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艳一直都觉得,人的第六感是真的很准的。
比如说她第一次见到孟陆延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一种由内向外的、由脊柱最深处向天灵盖蔓延的恐惧。
是一种如影随形、挥散不去的恐惧。
仿佛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这个人给她带来的阴影,将永远把她笼罩其中,无法挣脱。
而现在,是她主动、自觉、心甘情愿地走回那种恐惧中的。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
孟陆延没有亲自见她,而是让自己的秘书给她送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