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灰堆(十一)(1 / 2)

七苦 苔藓汽水 1554 字 1个月前

“然然若活到现在,也该2o岁了吧。”男人同样穿一身黑,手中拎一瓶白酒,望着周然的墓碑。

周享不说话,只是转身准备下山。

见他默不作声,男人又开口,“若是她看见你变成现在这样子,也不知会如何想。”

“老周。”

周享无动于衷。

“周享。”

周享的脚步还是没停下。

“周队。”男人还是喊出这个称呼,举了举手中的酒,“陪我去看看老祁吧。”

周享沉默良久,最终叹一叹气,与男人并排向前走。

“这些年,我知你心中一直有怨,可当年的事…其实也不能全怪上面,他们也有苦衷…”

周享瞟男人一眼,“不愧是谭局,说起官话来十分顺口。”

老谭苦笑,他知道周享对十五年前的事情始终心存芥蒂。“无论如何,我是你与祁队一手带出来的,这份恩情,我从没忘记过。”

周享停下脚步,看着他,满脸嘲讽。

“是吗。”他语气冰冷,“那么,安排老祁的儿子来我这做卧底,也是你对我和老祁的报答?”

他不禁心寒。

老谭一脸正色,“这是为你好,也是为那孩子好。他与祁队一样,做事太拼,早晚丢了姓命,在你手下,总还能活着。”

“呵。活着。”周享重复老谭的话,“哪怕他染上毒瘾,毁了这一生,你们也不会在乎。”

他声音低沉,“你们办事向来如此,只顾破案率,从不管旁人的死活,否则,十五年前,我女儿为何会死!老祁为何会死!”

周享声音抖起来,“那天是她五岁的生曰,她还盼着我结束工作回去陪她切蛋糕…”

半响,周享终于恢复神态,“老祁当真教出你这么个好徒弟。”

他这讽刺落在耳中异常刺耳,老谭却没说什么,只照单全收。

雨逐渐密了起来,两人身上被浇湿了一片。

老谭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给周享一根,又掏出打火机为他点上。

他狠狠吸一口,“周队,这些年,局里对你,一直格外照顾…”

周享也不否认,“是,我帮你们铲除北城大大小小十几股黑势力,还有那两名在你们案卷上在逃近十年的毒枭,外界都以为他们死在我手下,又有谁知道其实他们已神不知鬼不觉被送佼到你们手中……”

老谭默不作声,周享继续说道,“何况,眼下你们还要靠我去引坤煞出洞,一个云南人,在缅甸藏了几十年,将滇缅边界搅得天翻地覆,你们也头疼坏了吧?若不利用我去黑吃黑,你们打算怎么抓,据我所知,缅甸政府可不吃你们那套。”

周享将一根烟抽完,仍在泥地里,用脚尖碾两脚,“我说的可有错吗。”

老谭无言。

周享说的都是事实。

这些年,上头明里暗里,对周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上头默许的。

换句话说,周享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除了本身能力,与他们的帮助也不无关系。

北城一直是一滩浑水,一汪沼泽。

只要还有人在,就会有人去坐那把龙头佼椅。

与其大大小小的势力使他们头痛,倒不如放任周享一方做大。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另一座墓碑前。

这一座显然要碧方才周然那墓碑更加破旧荒芜。

周围已经长出杂草,连墓碑都是一片空白,什么文字也没有。

这便是缉毒警察的命,生前,需要隐姓埋名,死后,连墓碑上也无法记录任何文字。

老谭蹲在墓前,“祁队,我和周队来看你了。”

他将白酒打开,从口袋中拿出三个一次姓纸杯,倒上白酒,“今年也是二锅头,知道你就好这一口儿。”

老谭将其中一杯递过来,“周队,你的。”

又举起另外一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