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 / 2)

他脸上带着冷笑:“你知道吗?小的时候不到一岁我就被我爹给了一个老妈子带,哼,那个老娘们变着法的折腾我,觉得我年纪小人傻,没办法告状,大冬天把我的棉袄给她家的崽子穿,让我在雪地里面冻着,现在我身上还有生了冻疮之后留的疤。不过即使那样,我也活下来了。”

戚阳沉默,像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一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邢超没理他,自顾自地说:“后来我终于会告状了,立刻让我爹活活打死了那个老娘们,她儿子被扔出去喂狗,以报她虐待之仇。”

戚阳道:“这样未免太过残忍……”

邢超不由笑了,只是他的眉目间总带着股戾气,即使是这样大笑的时候,也不能给人丝毫温暖愉悦之感,反倒显得有些神经质:“我听闻魔族的冥照魔尊是个奇人,明明是魔,偏偏要学那些名门中正人君子的做派,这么多年不单约束手下不得滥杀,甚至还牵线跟人族和鬼族设立界约……哈哈哈,我那个时候还想,这个魔尊是不是脑子不好用,现在看见你,我更加相信这点了。你们这么慈悲心肠,别人会吃这套吗?还不是提起魔族就要为之色变。”

戚阳怒道:“魔族指的是天生血脉,和魔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行事正派有什么不好吗?魔尊此举避免了三族之间的战祸,不知道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非有大魄力大智慧者不能为,不许你这样说尊上!”

他自从认识邢超,无论对方怎么挑衅都不会生气,反倒百依百顺,照顾有加,这是头一回冲邢超发怒,别说乔广澜和临楼意外,就连邢超都愣了一下。

临楼几乎是所有魔族人心中的神明,早就习惯了被捧上天,对于戚阳夸他没什么感觉,但当着乔广澜的面夸就不一样了,暗暗挺了挺腰杆,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眼睛却偷偷瞟着乔广澜。

但下一刻,邢超就反应过来了,阴阳怪气地道:“呦,看不出来,你对魔尊,倒是……啧啧。”

临楼:“……”说话就好好说话,“啧啧”是什么鬼!

乔广澜这才看了临楼一眼,临楼连忙说:“我和他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乔广澜似笑非笑:“啧啧。”

临楼:“……”

戚阳倒是没有多想,他的脾气非常温和,看邢超不再攻击魔尊,也就不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伸手拢了拢邢超的毛领子,说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最起码你现在再也不会挨冻了,不是吗?”

邢超躲开他的手,脸色有些不自然,两个人的谈话到此为止,谁也没再提搬出客栈的事。

临楼见没什么可听的,手一挥,房间中间的水镜消失。

第97章 第五世界 乔爸和他捡来的戏精儿砸

乔广澜沉吟道:“魔尊大人, 您见多识广,能不能屈尊指导一下孤陋寡闻又愚蠢的在下, 咱们所在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临楼:“……”

他一口气没缓过来, 差点给乔广澜跪下。

临楼苦笑道:“你这样说我可受不起——我一开始以为咱们是被卷到了什么人的心魔里,可是按理说,这心魔如果和你我都没有关系, 那存在于心魔中的人物也就不能感觉到咱们的存在,所以不是。但要是说真的回到了过去却也不然,毕竟那个蓝色的人影把人拉进门里面是为了杀人,而不可能允许咱们回到过去,改变以后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他说的在理, 乔广澜也肃了容,沉吟道:“所以说这里很有可能是什么人按照自身回忆创造出来的复原空间。当空间中的某个场景引发了内心的弱点, 空间就会立刻把我们埋葬。”

话虽如此, 说的和听的两个人谁也没当回事,临楼甚至还笑了笑,说道:“这种杀人的方法还挺有意思的,只不过未免太费事了。”

乔广澜白了他一眼, 道:“没错,如果换我杀你,直接咔嚓一剑,又快又方便。”

临楼愣了愣, 神色一暗,没接话。

乔广澜没注意, 继续道:“如果这样的话,其实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咱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对想知道的真相有什么影响……我还是觉得邢超对待戚阳的态度很奇怪,好像只是性格别扭,又好像真的恨他。凌见宫宫变的那个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临楼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也很想知道,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乔广澜道:“或许他们之前还有什么别的接触。”

临楼笑着说:“都已经追溯到刚刚出生的时候了,再往前去想,他们总不能是上辈子认识吧?”

乔广澜睨着他:“怎么,你不相信前世今生吗?”

临楼察言观色,觉得他的语气似有不满,立刻信誓旦旦地说:“相信。”

乔广澜捏住他的下巴,端详片刻,临楼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乔广澜却又把他的脸推开了:“老子真是信你的鬼话才怪。”

他的手没有完全收回去,半路就又被临楼攥住了,临楼将乔广澜的手拉到唇边用力亲了一下,道:“我是说真的——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咱们不像是初遇,反而更像是久别重逢。”

乔广澜半真半假地说:“也或许就是真的呢。”

临楼笑了:“如果是真的,那我可就太该死了,把你弄丢了不说,竟然还忘了你。人间最苦莫过于别离苦,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乔广澜一顿,临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语气看似开玩笑,实则认真:“不如以后你就跟我在一起,别回玉琼山了。”

乔广澜道:“我总得先弄明白了你是怎么出的事。”

临楼道:“这对我而言其实不重要了,如果不是那样,我也不会遇见你……”

乔广澜认真地说:“但对我而言,很重要。”

临楼看了他一会,乔广澜神态自若,一掀衣摆在桌边落座,舒适地靠在椅背上。

临楼无声地叹了口气,又觉得好笑,轻轻捏了下乔广澜的脸:“拿你没办法。”

乔广澜鼓了下腮帮子,弹开他的手:“饿了,去找东西吃。养了你这么多天,该报答我了吧。”

临楼很高兴乔广澜对他提要求,立刻说:“要吃什么都有,绝对保证把你喂饱。”

乔广澜盯了他一眼,不是他容易想多,是这小子实在不要脸,说什么都带着一股斯文的流氓气。

果然,临楼摸了摸鼻子,笑眯眯地说:“要不要我下面给你吃?”

乔广澜也笑了,温柔道:“好啊,要刀削。”

临楼:“……”

窗外月明,夜风澹荡,两个人在房顶上支了一张小桌子,雪花糕配桂花酒,临楼在周围支起结界,挡住了冬天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