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1 / 2)

结果路珩还没完,又夹了点鱼,同样把刺挑出来再给乔广澜吃,这一回乔广澜不耐烦了,白了路珩一眼,把鱼扔回给他,路珩也就笑笑,自己吃了。

你那人尽皆知的洁癖呢路少掌门?!

乔广澜吃着吃着,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场越来越安静,才觉出来事态有点不对,他忍不住看了路珩一眼,路珩冲乔广澜笑了笑,乔广澜又去看夏长邑,夏长邑磨了磨牙,也阴森地冲自己的爱徒笑了笑。

乔广澜:“……”

他以手成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我……吃饱了,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诸位请继续。”

路珩立刻说:“我也吃饱了。乔少门主,能不能请你带我参观一下这附近的风景?”

乔广澜觉得脸皮火辣辣的,已经挨了他师父狠狠地剜过来的一眼,他稍微一犹豫,冯远那边就已经打蛇随棍上,接话道:“要是少门主有事,我妹妹也可以陪同路少掌门在山上逛逛,这一带她也是从小玩到大,非常熟悉。”

他说的倒是实话,密玄宗附属于意形门,冯丽媛也是从小在这座山上学习法术,领个人参观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路珩却不给面子,一把拽住乔广澜的手,阻止他离开,说道:“麻烦女孩家多不好意思,乔少门主,你要没空,我跟你去等等也可以。”

乔广澜本来是个无所畏惧的人,可是面前是从小把他养大的师父,心里还是有点虚的慌,下意识地挣开手,路珩却眼疾手快,又抓住了他另外一只手,问道:“不行吗?”

乔广澜一咬牙,说道:“没错,既然到了意形门,就应该我来招待,不好麻烦冯小姐。少掌门,请吧。”

他们人模狗样的出去,拐了个弯,路珩没见到美景,倒是被乔广澜狠狠踹了一脚。

路珩拿腔捏调地说:“哎呀,好疼。”

乔广澜几乎要破口大骂:“你这个……你还敢叫唤?你刚才明明就是故意的!你你你——”

路珩敏捷地一躲,反手握住他的拳头,苦笑道:“大侠息怒……我还真不是故意的。”

乔广澜:“你当老子傻?”

路珩道:“我只是比你反应快了一点而已,咱们两个在一块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吃饭的,我也没多想,结果吃鱼的时候……我被你师父在底下踹了一脚。”

乔广澜:“……”

路珩又道:“不过我觉得以那一脚的力度和角度,可能原本是想踹你,结果踹错人了。所以我想,反正他老人家也看出来了,我还不如表表决心,畏畏缩缩的反倒更不好看。”

乔广澜琢磨了一下,脸色渐渐缓和了:“你也不用太紧张。是咱们两个选择了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和你一边。”

路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怔之下,也跟着笑了。

他摸了摸乔广澜的脸,这才有空问起一直惦记着的事:“其实我上来的时候看见你了,你刚才在山下又是嚷又是跑的,是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女人……是谁?”

乔广澜微妙地停顿一下,很快神色如常:“我妈。”

路珩:“……???!”

乔广澜倒纳闷了:“我还没说什么,你干什么一脸一言难尽?怎么了,被吓到了?”

路珩尴尬地说:“是有一点……那我好像得罪阿姨了。我、我看你跟她闹脾气,还以为她是……反正我呛她来着。”

乔广澜听到最后忍不住笑起来:“我真受不了你。算了,你呛了就呛了吧,我也呛了。原本我跟她也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无所谓。”

他的心情本来有些压抑,但跟路珩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又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吴玉秀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乔广澜也不想再见到她,这么多年都没有为她烦恼,以后也大可不必。

倒是路珩听乔广澜轻描淡写地讲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心里涌起一阵难过,他没再多说什么,只道:“好,那以后不理她了。”

乔广澜刚刚一点头,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之后,从头到尾就“喂”了一声,接下去一直到挂断,连句话都没机会说,放下手机之后对路珩苦笑道:“我师父有请。”

路珩的小心脏怦怦跳,故作镇定道:“没事,夏师叔一看就特别通情达理,咱们过去吧。”

他这么多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来,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领着乔广澜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委婉又动听的说辞,想着夏长邑那种性格的人应该怎样做才好打动他,直到快到门口了,路珩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张地抻了抻衣服,松开乔广澜的手,做衣冠禽兽状。

乔广澜看了路珩一眼,路珩冲他露出一个颤抖的笑容。

乔广澜:“……”

他嘴角抽了抽,而后重新板起脸,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路珩连忙跟上。

夏长邑听到声音,看了两人一眼,脸上倒是看不出来喜怒,他也像路珩一样,在心里深吸了口气,这才淡淡地说:“过来了。知道为什么让你们过来吗?”

路珩心里面飞快地转着念头,刚要开口说话,冷不防乔广澜拽了他一把,直接就跪下了,耿直道:“我知道。我们过来就是跟您出柜的。师父,我跟路珩在一块了,好长时间了,希望师父能祝福我们。”

打了半天腹稿,准备和对手雄辩一番的夏长邑和路珩一起惊呆了。

路珩愣愣地跟夏长邑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乔广澜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啊!

他只能后知后觉地退后一步,跟乔广澜一同跪下了。

夏长邑简直不知道应该说点啥,小兔崽子连让他耍威风的机会都不给留,就把话都说光了,反倒把他老人家逼在了半道,气的摔了一个杯子,摔的时候还生怕杯子砸到跪着不知道躲的兔崽子,故意扔歪了。

可怜的瓷杯命不好,被扔到地上摔成八瓣,连滴水都没溅到乔广澜的衣服上,就这样,路珩还紧张过头地当着他老人家的面,一把将乔广澜拉进怀里,好像就他知道关心人,自己这个辛辛苦苦把小兔崽子拉扯大的师父还能真砸他了似的。

夏长邑觉得很生气:“你们俩真是……莫名其妙!之前不是还打得天翻地覆吗?怎么转过头来就你救我我救你卿卿我我了?谁起的头?”

路珩抢在乔广澜张嘴之前说道:“是我。”

夏长邑以前没想太多,现在听了这句话,再回忆起路珩之前的种种反应,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冷冷地说:“你倒是深谋远虑。”

路珩轻声道:“夏师叔,我真的是一片真心。”

夏长邑道:“你是一片真心,别人却没有必要圆满你那份心意。我不同意。”

乔广澜想说话,路珩连忙拉住他,他知道这么多年来乔广澜跟夏长邑情同父子,如果因为今天的事闹僵了,心里一定会很难受,所以还是不愿意让师徒两个人对上。

路珩缓缓道:“夏师叔,您是个通情理的人,应该也知道,我们两个同生共死,在现实中虽然只是短短数月,但实则已经相处多年,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没分开,又怎么到了最后这一步分道扬镳呢?这件事是我开的头,但我不会让阿澜认为我们在一起是个错误,如果只因为性别关系而控制自己的感情,才是真的太遗憾,还请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