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公主从未疑心过自己的三位皇叔,不过她更信任任冉。
也许她心中另有一种坚定——无论是谁被域外天魔夺舍了,任冉都不可能被其夺舍。
说是信任任冉也罢,说是信任任冉的神兽血脉也罢,总之她虽是心中惊疑,却选择相信了任冉的话,蓄势待发。
域外天魔这种存在,原就无迹可寻,既然宁康靖是,晟江为什么不可能是?
只是皇兄之前为何对晟江毫无感应,难道是因为晟江境界更高,更易隐藏?
而如果晟江也是域外天魔的话,元婴期的宁康靖就堪比化神期的修士了,化神期的晟江又该是何等厉害?
又为何,他这些年来竟悄无一点声息?
因为这本就是一场针对域外天魔的大战,所以琅琊公主直接就往域外天魔那里想去了,殊不知,晟江并不是域外天魔,如果是,大约任冉也察觉不到她的恶意了。
因此任冉此刻并没有借助剑老射出克制域外天魔的金属性煞气之箭,而是凝结了她最为熟悉,也最为有效的双色炎箭。
红蓝二色箭支,仿佛陀螺,旋转不绝,任冉却是引而不发,只用箭势迫着晟江而已。
双色炎箭破坏力极大,就算能穿透层层阻碍,射中晟江,被破坏的也还有大阵的控制中心,这对他们来说并不合算。
所以她的这一举动只是震慑而已,至少不能让晟江做出不利于他们的举动来。
说白了,她现在是投鼠忌器。
不得不说晟江这一选择极其明智,几乎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置入了不败之地。
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弱了些,是无法迫使这个资深的化神修士就犯的。
突然,任冉想起来,琅琊公主也供奉着两个化神修士的,怎奈危急关头,怎生不见他们出现?
任冉不解地拿这个问琅琊公主。
琅琊公主苦笑:“宁康靖可以做到孤注一掷,放弃天南,可我不能,凌叔和程前辈早就被我请去天南了,一旦发现宁康靖离开就立刻动手整顿天南。”
任冉心中暗暗点头,这一举措却是极好,不仅免了天南之乱,还可一举夺得天南的控制权,他们胜了,便再也无须忧心天南,同时可以防范宁康靖躲回老巢。他们若是败了,也算留下了一条后路。
自己的公主娘,心思缜密,胸怀天下,当真无愧于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
便是晟煦也比宁康靖合格的多,哪怕他选了惟我独尊这种帝王之心,也还是在好好地守护着整个广林,并没有为自己心头那一点顾忌和隐忧就大肆出手,排除异己。
他们对于整个广林界都怀有深深的责任感。
但这样一来,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和公主娘了。
面对化神修士,也只有自己和元婴后期大圆满,随时可突破到化神境界的公主娘能够稍微抵挡,其它那些守卫在城墙上的修士,几乎不会有一合之敌。
何况这里真的不是适宜大打动手的地方。
便是公主娘,也只是无限接近于化神期而已,跟真正的化神期还有相当的距离。
自己,该怎么办?
一丝烦躁从心头升起,任冉暗暗恼怒,这些域外天魔当真不放过一丝可乘之机,这时候也来捣乱。
当然,有剑老镇压,它们是绝对无法影响到自己的。
想到这里,任冉的双眼突然一亮!
☆、第108章
自己因为有金线,有剑老,所以才能够控制这些域外天魔,并且不为之所影响,可晟江他不可能也有这些,未必不会为域外天魔所影响啊!
哪怕他是化神境界,域外天魔并不能将之如何,便是稍微干扰一下,那也算是为他们提供契机!
想到这里,任冉再不犹豫,将那个金茧向晟江的识海送去。
此刻她已然是元婴修士,识海的浩瀚远非当日可比,对与神识的利用也比当日精进不少,一心多用这种也是她从修炼初始就打好了底子的,是以她现在观察别人的识海早就不用再像当初那样费尽自己的全部心神,否则她刚才也不会那么肆意观察宁康靖他们的识海,毕竟是两军对垒,她还不敢大意到那个份上。
自然,现在比之前的观察做得更多,但任冉也没那么孟浪,非要侵入到晟江的识海中去,也没那个必要。她只需在晟江附近解开对那些域外天魔的束缚就可以了,同时她还要开启凤凰真眼关注那些域外天魔的去向,以免他们趁机偷溜,又或祸及他人。
事态比任冉想象的更加顺利!
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那些域外天魔只一得脱身就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晟江的识海,并不足要她用金线将它们迫进去。
宁康靖因为自身的异变还需要借助一些伤口类的存在突破到人体中去,它们这些最原始的域外天魔却没有那个烦恼,根本不需要任何媒介,只要对方的意念有破绽,它们就可以见缝插针地进入其中。
那些域外天魔始一进入晟江的识海就掀起了飓风撼浪,只见晟江原本平淡冷漠的表情突然就变了,变得倨傲自负,同时攀涨的还有他的气势,一路飙升,直逼洞虚。
任冉心中暗暗叫苦,域外天魔固然会使人灭亡,但在那之前亦会使人疯狂,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晟江他身为一个化神修士,居然一下子就中招了!
原本她以为这几只域外天魔顶多也就只能干扰一二而已。
千万不要在控制室里发疯!
千万不要做出有损大阵的举动!
任冉紧张地举着黑弓,逼视着晟江的一举一动。
孰料,晟江再次做出了她意料之外的举动,他嘴角含笑,竟是信步走出了大阵的控制室。
琅琊公主公主早就等着机会,见况当然不肯错过,一举夺得了大阵的控制权,任冉总算松下了一半的心。
这时候出箭还是不出箭?
任冉只犹豫了这么一瞬,晟江竟似迫不及待了,一个瞬闪,已然出现在了大阵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