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冽等人殷切而惊疑的目光嬴纵感受的分明,再如何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反悔,嬴纵心底隐隐发疼,只得朝君临而去,不仅要朝君临去,他还得快上加快!
重重的马鞭落在赤焰的背脊上,看的跟在嬴纵身后的容冽都有些发怵,他不敢耽误,连忙扬起马鞭跟了上,一行人风驰电掣的在雪谷之中疾奔,一路扬起雪沫飞溅,容冽一鞭接着一鞭不敢落后太多,眼看着就要奔出雪谷了,走在最前的嬴纵却猛地一个勒马停了下来!
容冽眉头一皱赶上去,犹豫道,“主——”
第二个字还未道出口嬴纵已抬手止了容冽的话,容冽一怔,立刻反应过来有情况,这雪谷之中安静非常,整个冬日的积雪还未有化的迹象,白皑皑的一片刺得人眼睛发花,看出去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一行人都已勒马,常年跟随嬴纵南征北战的他们都察觉出了这片雪谷安静的不同寻常,十多人警戒的看向四周,某一刻,本来粗喘着气的马儿忽然都不安的乱动起来,似有风声徐来,最前的嬴纵周身气势一冷,容冽亦缓缓抬手落在自己腰间的剑鞘之上,因为连他也感受到了,那铺天盖地漫过来的并非只是寒风,还是……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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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捂脸遁走~万更卡没了~话说谜底是不是这样子的呢?!
☆、031 小谢之心,解咒有望!
寒风若刀,刺鼻的血气之中嬴纵正姿态闲适的擦着手中裂天,没多时,容冽从横七竖八的尸体之间走了过来,语声森森道,“主子,一共三十五人,身上搜不出有用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行人身份不明。
嬴纵眉头都不抬一下,只将裂天剑刃上的血迹擦干净,抬手入鞘,而后才往那尸体堆上扫了一眼,淡淡道出两字,“北魏——”
容冽眼底暗光一闪,“前面路上许是还有埋伏,主子离了中军大帐,北魏自然按捺不住。”
嬴纵眉峰微蹙,抬步朝赤焰走去,口中却否定道,“北魏不可能在此时攻秦!”
容冽皱眉有些不解,朝其他人挥了挥手又朝嬴纵跟了上去,沉声问,“主子何以肯定北魏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等主子回了漠北,他们更没有机会!”
嬴纵翻身上马,理了理衣襟道,“因我还未死,因大秦还未大乱!”
容冽抿唇,嬴纵又回头朝西楚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令道,“别的地方的消息都可以不管,王妃的消息要报来,吩咐底下人惊醒些。”
容冽应是,跟着其他人一同上了马,嬴纵二话不说的挥鞭疾驰而出,容冽等人紧跟其后,而在他们身后的雪地上,三十多具血淋淋的尸体无人问询,只祭了秃鹫之口。
沈苏姀并不知道嬴纵路上遇到了刺杀,她心中想着的事却是比刺杀还要危险百倍,足足担心半日,沈苏姀本以为夜间恐怕又会做恶梦,却不想有那玉玦在枕下压着她竟然睡了一夜的好觉,第二日醒来,竟然比往常晚了小半个时辰!
刚用过早膳,谢无咎便挥着他的描金扇子走进了紫垣殿,面上带着几分薄笑,一双桃花眼半眯,通身的风流俊逸无人能比,硬是将外头侍候的两个小宫女迷得忘记了行礼,谢无咎也不生气,只朝着两个小宫女扬唇一笑进了正殿,两个小宫女满面红霞五迷三道,谢无咎已对着沈苏姀露出惊艳的表情,一边往沈苏姀身边走一边道,“苏苏啊,我实在受不了那院子里的气氛了,不如,我搬到你这紫垣殿来如何?”
沈苏姀眉头一簇,只盯着厮杀正酣的棋盘,并不瞧他一眼!
谢无咎呵呵笑着坐在沈苏姀对面,这动作立即引得沈苏姀眉头皱的更深,要知道,在早前这位置可是嬴纵坐的,她定了定神,不去理谢无咎。
谢无咎将扇子“唰”的一展,呼扇着道,“你是不知道啊,二公主整日里对孟兄的脸色多臭,连带着整个院子的气压都是低的,要我是孟兄我早就搬走了,偏生孟兄八风不动的,孟兄身上的鹣鲽引还未解,我猜,孟兄是不是对二公主动情了?”
“不可能。”
话音一落,沈苏姀已否定。
谢无咎见沈苏姀虽然没看他但是也算答了话不由得眸光一亮,倾身朝她靠近些问道,“你怎么就确定孟兄不可能对二公主动情了?”
沈苏姀依旧低头道,“我问过他。”
谢无咎先是一怔,继而万分恶劣的笑了起来,只笑着沈苏姀莫名其妙的冷横了他一眼,谢无咎这才收敛了两分,语重心长的对沈苏姀道,“苏苏,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嘴了?看一个男人的真心呢,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你看孟兄眼下心甘情愿的受二公主的虐,这不明摆着?”
沈苏姀微微一皱眉,似乎对谢无咎的话有些不解,而后才正眼看他道,“你说的这句话,似乎放在你身上更为合适……”
谢无咎轻咳一声,“这个,苏苏你到底是要不要我搬过来呢?”
沈苏姀冷笑,又低下了头去看棋盘,“做梦!”
谢无咎“啧”一声,面上没有露出半分失望之色来,只是风流倜傥的摇着扇子将目光落在了那棋盘上,却见沈苏姀眼下这棋盘却又并非寻常的黑白子厮杀,而是下了一盘大国棋,棋盘上的黑白子分别代表北魏和大秦,沈苏姀正在推理两国交战时会如何排兵布阵!
谢无咎似笑非笑一声,道,“既然已经离开大秦,何必为大秦操心?”
沈苏姀仍然头也不抬,“并非为大秦!”
谢无咎哼笑,“秦王当真是好大的福气!”
沈苏姀皱眉,颇有几分不虞的抬头看谢无咎一眼,“有话就说,无话就走。”
谢无咎被沈苏姀的直接伤到了,嘴巴一撇委屈的摸了摸鼻子,正起身要走,目光却落在了沈苏姀腰间的玉玦上,他眸光微亮,又重新坐了下来,而后便看着沈苏姀道,“苏苏,我瞧着你这块玉有点儿意思,借给我把玩几日?”
沈苏姀只觉得谢无咎在自己耳边“嗡嗡嗡”的像只苍蝇,眼睫一掀撩了他一眼,“你最好快点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我就叫香词进来赶人了……”
谢无咎表情愈发哀怨,“你对我的态度就不能好点儿?”
沈苏姀亦似笑非笑一瞬,“你可是凭着我的面子才在上阳宫里白吃白喝白住,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我更好奇,你一个大好儿郎跟在我身边图了什么?”
谢无咎皱眉,“当然是因为我心悦你,为了你我是可以连美好前程都不要的,就好比你为了秦王可以对昭武帝手下留情一样!”
沈苏姀不为所动,只眯着眸子看谢无咎,“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谢无咎看着沈苏姀的眼神仿佛再看一个什么稀罕物似得,看了半晌苦笑起来,“看来我在你心中险恶的很呢!”谢无咎叹一句,又低头看那棋盘,深吸口气满是委屈得道,“你既然已经离了大秦,就不要掺和大秦的事了,我可不想看到有朝一日你为了秦王替大秦打仗!”
谢无咎跟了沈苏姀一路,这期间沈苏姀并未主动交代过自己的身世,可苏瑾的身份并不难想,况且有时候大家的对话也避免不了的提起旧事,而现在看来,谢无咎现在已经明确的知道了她的身份,沈苏姀看了谢无咎一息,不接着谢无咎的话头说反而是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是后面查到的,还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谢无咎在大秦屡次为沈苏姀指路,这期间的因果沈苏姀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从前觉得不可能罢了,可眼下她却是忽然想问一问,然而她这问题一出,谢无咎却眉头一挑,“不是大家都知道了吗?你是天玄宗的人,是孟兄的小师妹,还有那位苏姑娘……”
沈苏姀对于他这波澜不惊的样子已经习惯,谢无咎是个十分神奇的人物,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不修边幅,可真要叫他露出什么破绽还要他自己愿意才行,沈苏姀心底摇摇头,复又低头去看自己面前的期盼,“你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眼下知道沈苏姀身份的人并不多,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而重生这回事更是邪乎的紧,可瞧着谢无咎这模样,倒当真是半点声色都不动,谢无咎闻言呵呵一笑,“都告诉过你了,我这人胸无大志,可书还是看过几本的,世上离奇之事又何止你这一件!”
沈苏姀虽说不会万事防着谢无咎,可要说相信,也是断然不能和相信沐萧沐沉这些相比,之所以能这样都是因为谢无咎自己的安分守己和沈苏姀对自己的自信,她眼下没工夫和他搭话,便只顾着看自己面前的棋盘,谢无咎见状只得一叹,“看样子你是找到主心骨了。”
早前刚到西楚之时沈苏姀颇有几分迷茫无措生无可恋的架势,可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同了,沈苏姀没有忘记那时候谢无咎对他说的话,那时候的谢无咎好似能分外明白她的那种感觉,而到了此刻,他说话的语气有些遗憾,好似世上忽然少了一个和他同病相怜的人似得,沈苏姀心中一动抬头看了谢无咎一眼,正要说话,外头沈君心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阿姐!皇天不负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