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他正想走到那个人身边,空中却忽然掠下一排飞车,里面跳下一排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急匆匆赶开买花的人,包围了他的摊子。

城管——

想不到他修行三百年,跨跃四个小千世界,居然在这里有幸成了城管管制的目标!清景惊叹了一下,立刻冷静下来,提起床单角飞快地打成包袱,扛起来就往外跑。

那群城管却拿着喷雾对他一阵乱喷,边喷边喊:“你就是那个即将进入发·情期的omega?我们是omega管理协会的,像你这样即将发·情却还未配对、未被标记的omega由我们机构负责管理,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清景一袖子摔开来捉他的人,愤怒地抬起下巴看着他们:“胡说!我到四五月份才是发·情期呢!”

☆、第52章

“你……”黑衣城管震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你已经发过情了?我的天呐,一个已经发育成熟的omega,竟然没在协会里登记,也没正式和alpha结合……这是可怕的工作失误!”

已经结合过的omega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会被标记他的alpha信息素味道掩盖,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散发出来,汹涌甜腻得让人恨不得立刻押着他去婚姻登记中心登记!

城管拿着抑制剂拼命朝背着大包袱的蛇精喷去,企图消除这股强烈到能影响人意志的香味儿。头上的飞车盘旋着朝他落下,有几个人过来拉他,要把他推上车直接带去中心。

知贤香水行赞助的香水是由高阶炼丹师炼出的仙品,本身由高阶灵草炼成,出炉就生出灵性,又怎么是凡间气味消除剂所能消去的?他们喷得越多,那股香气就反弹得越厉害,芳香物质发挥主观能动性,附着在消除剂分子上,随着消除剂散布了半条街。

气味在扩散中渐渐淡薄,可是那股不容反抗的包办婚姻压迫感却渗入所有闻到气味的人识海里。哪怕对信息素最不敏感的beta都被这股味道诱惑,在场的alpha更是情绪沸腾,朝着散发这香气的源头挤去。

而在这一切混乱的源头,戴着银色面具的omega却抱着半床单玫瑰,死活不肯挪步:“你们又不是城管,没权力抓我!再说我现在根本就没发·情,发·情了在地上蹭蹭也就过去了,去什么保障中心!”

工作人员眼珠血红,压抑着交待自己身家财产、健康状况、婚恋史……的冲动说道:“可你是个没标记过的omega,全身都释放着信息素的甜美味道!再这么下去,这条街上的alpha都会发疯,会控制不住地伤害你的!”

“按照帝国法规,一个成熟omega必须在协会监管下生活,除非有一个可以担任他监护人的alpha和他结合!”

“他有。”清冽的声音忽然响起,一股强烈的精神压力忽然震荡在所有企图逼向清景的人心中,原本充满火药气息的街道瞬间平静下来。

那个甜美到无法拒绝的omega在众人感知中忽然消失了。他人依然站在那里,身材修长秀美,柔软如初春嫩柳,可是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却完全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淡到似乎根本不存在,却能令每个人心中生出臣服之意的alpha信息素。

一名如同骄阳烈日般俊朗逼人的青年将那个omega按到怀里,撩开他颈后的长发,对工作人员说道:“他已经被标记了,我就是他的监护人。”

长发拨开,露出了纤细修长的脖颈,和一道嫣红的齿印。

城管恍惚地看着那枚新鲜的齿印,有些庆幸自己还没把家里几套房、一个月工资多少、交过几个男女朋友都供出去。但很快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凛然说道:“你已经标记了他,就该负责任一点,尽快带他去omega中心进行登记。”

沈屏山搂着清景的手重了两分,撂下长发遮住齿痕,缓缓点头:“我知道。但他现在还是个学生,要以学业为重,等他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好的,那你们先做下记录,我们就不再给他安排适配的alpha相亲了。”工作人员打开随身光脑,当场从清景手环上调出了他的信息,脸色顿时为之一变:“你就是那个在印山森林里失踪了的omega?你还活着?”

清景凑过去看着上面的记录,毫不心虚地点头:“是啊。我的脸和手被蛛毒烧坏了,这些日子在养伤,所以新闻才会误传的。我身上没有多少信用点了,幸好那次入山采了很多花来,现在就打算卖了花,凑钱做整容手术。”

几名工作人员唏嘘不已,不知该佩服他身残志坚,还是埋怨他的alpha太无情,居然舍得让身受重伤的小omega出来摆摊卖花。

或许因为他的脸毁了,这个alpha对他的感情就不深了吧?小omega的信息素明明那么浓烈好闻,身材也好,现在却受到这样的对待,真是太可怜了。几名工作人员同情地给他录入了标记信息,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劝道:“要是你男朋友对你不好,就来omega保障中心,我们会给你适配更多好alpha的。”

“不用了……”清景正要推托,沈屏山身上的威压又飙升了几分,冷淡高华地说道:“不用给他做配对。封镜永远用不上这些了。我的人,我自然会照顾到底。”

送走城管之后,清景也不卖花了,跟着爹地上了敞篷车,打开手环的光屏给他看:“我已经有十万信用点了,爹地,我请客,咱们去那个有大床有玩具的地方吃饭吧。”

爹地的脸都绿了,一把把推动系统开到最大,笔直飞回了那座小公寓。

回到房里,蛇精还锲而不舍地推销着大床房:“我已经卖了花了,咱们去吃一顿也能吃得起的。而且这生意我看挺好赚的,我还有一墙高的玫瑰呢,以后每天去卖几个小时就能卖够饭钱了。”

还想着大床和玩具呢!这是谁给他灌输的思想?要不是清景至今元阳未泄,他都要怀疑这蛇已经给人下过手了!

沈爹地按捺住情绪,不动声色地抱着蛇精说道:“你以后别喷香水了,这种香气容易被人误会成omega信息素,闻到的人会以为你在发·情期的。还有,以后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发·情期,万一有坏人趁你发·情,偷你的元阳怎么办?”

清景老实地点点头,在他怀里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窝起来,摸着后颈说:“我听那些人的意思,好像这个世界的人就是靠咬脖子交酉己的,所以你咬我是以为我发·情了?咱也不带这么入乡随俗的啊,我光靠咬脖子不管用。”

他撩开头发,白嫩的手指在齿印附近摩挲着,反倒衬得齿痕益发鲜明色气。幸好沈屏山体内的七情封印又增强了,总算没被他诱惑得破功,接着问道:“那我离开之后,你有没有遇到这种事,都是怎么解决的呢?”

这种问题若是搁在两个人类身上的确相当尴尬,可这条蛇也不懂什么叫*,什么叫害羞,谈论起生理问题依然是坦坦荡荡。

考虑到爹地是人类,有很多方面跟他是不一样的,他索性把下半身化出蛇尾,翻开腹部下方的一片鳞片,光明正大地指给人看:“就是泄殖孔这里会红肿,还会觉得很烦躁很不高兴。我总想在地上蹭蹭,蹭蹭就能舒服点儿,可你原来告诉过我这种时候要忍住不能蹭,我一直忍着呢。动物园给我找母蛇相亲,还给我放片子,我也都没动心。”

沈屏山觉得这个话题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最关键的问题又舍不得不问,只好强忍着去摸摸那个小孔的念头,嗓音沙哑地问道:“什么……片子?”

“就是一般的蛇类交酉己的科谱片,缅甸蟒的,不过就是换了黄金蟒的我也不看。我都已经开了灵智了,还能爱看那种东西嘛,还是人类的好看。”他把鳞片按回原位,扒着沈屏山的耳朵悄声说道:“我从前住b市动物园的时候,饲养员小范就藏着人类的片子,我偷偷跑到他办公室里跟着看过两眼。”

蛇类冰凉的气息吹在耳孔里,沈屏山身上的温度反倒节节攀升,忙将他冰凉滑腻的胳膊拉下去,匆匆问道:“你看那种东西干什么!”

他鼻端充斥着蛇精的香气,全身上下都能感觉到那微凉的温度,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清景还无知无觉地腻在他身上,笑嘻嘻地说着:“人类都是在上班时间或是旅游时发·情的,而且全年无休,我每次看的时候都盼着能看到最后……”

看到最后?看到人类……吗?沈屏山轻抚胸口,心中一片复杂:这条蛇已经不是他当初养的那条还不会化形的黄金蟒了,而是个从头到脚都流淌着蛇妖特有魅力的妖修。他就像一锅炖成奶白色的蛇肉羹,香喷喷热腾腾地,摆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不加掩饰地释放着自己的魅力,引诱他去品尝、去占有、去吞噬……

他微微张开嘴,头一寸寸往下落,耳中恰好传来蛇精的笑声:“我就想看他们的老板进来,发现他们在办公室里交酉己,会不会扣他们工资!”

旖旎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散了,他的牙齿正落在蛇精的耳廓上,还没来得及咬下去。他本该立刻放开这条蛇,但是出于某种很难说清的心理,他还是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在蛇精屁股上清脆地拍了一掌:“别总往我身上坐,我给你找了封镜生前学习的教程,下去学习吧!”

“爹地你怎么能这么无理取闹——”

然而爹地就这么无理取闹了。他打开桌上的电脑,把光屏拉成三片圈住清景:左边一片是《灵植生理学》教程,右边一片是《植物培养手册》,最中间的则是灵植系教学视频。满满三大屏要复习的东西,全都内容艰涩、理论枯燥、语言难度突破天际。

可是沈屏山丝毫不体谅一个宠物面对这么多异种知识时的陌生和惊恐,拿过头盔式封闭助学器给他戴上,神识传音,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下周有一场帝国高校灵植培养大赛,封镜已经进了鸢尾星的全球联校大比决赛。你得尽快背熟所有知识点,学会种植和萃取技术,争取考到全球前三,好参加之后的全国比赛。学完这些还有大学基础课和专业课教程,期末考试还有十三科要考呢,现在已经三月末了,时间紧任务重啊!”

光听着这可怕的学习量,蛇精的身子就开始发软了。他从小就没能进学校,工作后也一直以自己文盲为耻,可是万万没想到,摆脱文盲要付出的竟是这么暗无天日的努力……

他整个下半身盘在椅子上,痛苦地咬着尾巴尖儿,一字一句翻译出那些艰深的内容,死记硬背地刻进了脑子里。而在他身旁的沙发上,沈屏山也取出了快要剪辑完成的圆光进行整理。

圆光在他手上释放出来时并不像观看时那样充斥了屋子,只是小小一团,精细地展现着清景在地球时的画面。这些圆光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他的日常点滴,但实际上用到的不过寥寥几个片断。

沈屏山边拉动时间线,边从里面挑出或新鲜有趣或大气磅礴的画面,将几段小小的立体场景捏合起来,从流水帐般的日常记录化成跌宕起伏的纪录片。当看到小道士在清景飞升前说出那句“我喜欢”时,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看了眼光屏后努力学习的蛇精,挥手将道士从画面里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