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儿又治到脸色苍白、额角冒汗,这才停下来,见琳雪神女和神君像是有话要说,不便多打扰,遂欲告辞。
但心里惦记着一事,斟酌着开口道:“神君,我可以给园里牡丹她们浇水了再走吗?”
炎鸣神君嘴角一扯,她每日来府邸给他疗伤完便跑到花园去找那对花草,和一堆花草有什么可聊的。
心里这样想,口里道:“去吧,浇完赶紧回去。”
“谢谢神君。”绛儿说毕,跟琳雪神女告别,便一溜烟地跑去园里水井打水。
绛儿方一走,琳雪的神女架子就端不起来了,扑哧一声笑道:“大名鼎鼎的炎鸣神君也会哄姑娘了。”
炎鸣神君脸色一红,抄起在旁的软枕往琳雪身上砸,“有事说,没事滚。”
琳雪偏头一躲开,面上戏色顿敛,凝向案面上摆的一堆药瓶道:“这便是那甚有奇效的清心丸?”
甚有奇效是炎鸣神君原先胡扯,药丸摆在了面前,琳雪试一颗便知有无奇效,炎鸣神君也不再胡夸这药丸了,道:“当糖吃罢了。”
琳雪灵眸转动,道:“是那位绛儿姑娘炼的吧。”她说呢,有哪位炼药大师能让六界小霸王话里话外都护着,原来是个炼药姑娘。
炎鸣神君抱臂道:“是又如何。”
琳雪道:“不如何,绛儿姑娘炼的药便有此奇效,那绛儿姑娘小手把神君的手一握那更是有天大的效果罢!”
说完,自己抱着肚子笑起来。
“呸呸呸!”炎鸣神君气急败坏起来,“她那是在疗伤,你懂不懂。”
琳雪又坐直,正色道:“哦?那近来绛儿天天往这里疗伤,对神君的伤势大有疗效了。”
炎鸣神君声音弱了下来,“无甚疗效。”
琳雪道:“那神君便是拐骗人家姑娘来……”
炎鸣神君立时反驳道:“那是她自己,她自己哭鼻子非要来给我治伤。”
琳雪曲起食指一点唇角,思索了半晌,“这么说,倒是绛儿非要来寻神君大人的了。”
炎鸣神君面上平常,止不住心底的得意洋洋,道:“唉!我也不想小草做这样多的徒劳无功的事。”
琳雪心里白眼都要翻上天了,绛儿心思天真,为人纯真,她对他怀没怀有爱慕的心,琳雪还能瞧不出来?
就是不知她这位幼年好友什么时候沾上了自我陶醉的毛病,遂道:“如此说来,丹药也是绛儿非要为神君大人炼的?”
炎鸣神君点点头。
琳雪道:“这么看来,绛儿倒是痴心一片。”
炎鸣神君哼道:“那也无用,便是我勉强接受她这样平平的样貌,但她这样的修为,便是再过万万年也打不过我。”
琳雪:“呵呵!”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走。
两人就是对天生的冤家,认识不到百年就不讲那些俗礼,琳雪不打招呼便往门口走,炎鸣神君眼皮也不抬就躺在床上。
琳雪一路出门,心里还忍不住对阿鸣那自恋鬼唾弃。
途经花园时,果见少女的身影,正忙忙碌碌给花草浇水。
琳雪看了一会儿,走到一株牡丹花前,伸手就要摘下。
“啊啊啊——绛儿救命啊——”牡丹花急呼。
绛儿立时转过头,见琳雪神女两指就要捏到牡丹花花梗,轻轻一折即刻断掉,忙忙奔过去,“神女喜欢这朵花儿?”
琳雪顿住手,绛儿暗松口气,只见神女笑道:“我瞧着她长了数百年甚是娇艳。”
绛儿笑道:“那神女常来看她,她在这儿会长得越发好。”
琳雪点点头,“倒是这个理,我原不过是瞧这是小敖亲手种下的牡丹如今长得这样好,摘去给他瞧一瞧。”
绛儿悄悄看了眼吓得说不出话的牡丹,道:“不如神女和那位小敖还有神君一道赏花,不比插在花瓶更有乐趣些。”
琳雪并未真的要摘牡丹,不过寻了话头瞧瞧这位绛儿姑娘,笑道:“那么改天我便到龙宫邀他来。”
这乱寻的话头正是歪打正着,绛儿目中登时一亮:“龙宫?神女认识南海太子?”
南海的龙王晚年出游,常年不在龙宫,她便隐隐猜疑,她受渡化成人那夜听到那声龙吟,是南海太子。
琳雪见她语声激动,心下好奇,却不好直接相问,道:“他与我还有阿鸣幼时便是好友。”
绛儿的眼睛更亮,“那……那往后太子来天界,神女能否让绛儿也见见太子?”
说完,又觉这话冒昧,不觉垂下眼帘,双颊现出红晕。
琳雪瞧出里头有隐情,但她为人爽朗,上前握住绛儿的手,道:“他不常出南海,改日我带你去南海,小敖定乐意多认识一位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