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国公女 臧白 2958 字 10天前

顾国坤愣了愣,迟疑点头又摇头,许琰又道:“我陪太师。”

“不必!”顾国坤伸出手来,扯到腰,腰上一疼龇了下嘴。

“父皇若知太师故意落马,不知作何感想?”许琰还是看着顾国坤,说的每一句话都瞧不出有什么情绪,实在是语气平平。

顾国坤却是被噎得半死,委屈道:“五皇子冤枉老臣了,老臣不敢呀!”

许琰不说话,就这么瞧着顾太师,颇有种——冷冷地看着你说谎的样子的味道。顾国坤又被噎了,只得把手收回去,咬牙说:“恳请五皇子搭救,送……老臣归家养伤!”

许琰这才收了目光,拉了缰绳去叫人来抬顾国坤,自个儿又去庄穆帝那方请示一番。庄穆帝正骑猎在兴头上,自不多管,道:“先叫太医治上一番再上路,再有太师年事已高,既伤了腰腿便路上小心些。有你相看,朕也放心,去罢!”

于是,顾国坤就是许琰那冷冰冰的眼神和一句“父皇若知太师故意落马,不知作何感想?”给吃死了。且不说他故意落马得十分不明显,就是他真个不是故意落马的,只要这小祖宗一口咬死他就是故意的,也是没办法呀。谁叫就他一个人在场,谁叫他还是皇帝的亲儿子呐!当真是老泪纵横……

那边顾长生听说自个儿亲爹是被抬回来的,直吓得连礼仪形容也不顾,拔腿就往蒋氏院里跑去。却是在半路撞上一人,细瞧下是五皇子,又愣懵了——我滴个娘,他怎么来了?

“顾老爷伤势不重,姑娘大可放心。”许琰拦了顾长生去路,看着她道。

顾长生还有些懵,也没想得起来跟他行礼,更不知在自己家中遇上他是怎么回事。懵了半天,只当没见这人一样,绕开他就呆愣愣走了。

雪棋还多看了许琰两眼,低声问顾长生:“姑娘,这人是谁?在家里没见过。”

顾长生道:“我也不认识来,上门男客不该住前院的么?”

“怎么觉得他好像认识姑娘呢?”雪棋又回了一下头。

顾长生仍旧摇头,“我不知道来。”

许琰:……

“不过,他长得真好看,通身的气派,竟不像个俗世之人。”等走得远了,雪棋又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顾长生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少说两句罢,被妈妈们听到了,又该训你,岂有丫头带着自家小姐讲评这些个的?”

雪棋自知失言,也就不说了。

到了蒋氏院中,顾长生慌忙去瞧顾国坤,问他伤得重不重,又是怎么伤的。蒋氏在一旁已是无语,自不说话,顾国坤便一本正经道:“老了,从马上摔下来,摔伤了腰。重也不重,躺两日便可好了。”

顾长生松了口气,然后说:“老爷都这么大的人了,怎的还这般不小心?”

这话一出,十足的小大人劲头,显是操心了。蒋氏笑了出来,逗她道:“荀儿可消气,你这爹还不如你呢,你也快有三岁了,他只两岁罢了。”

顾长生“惊奇”:“两岁长那么多胡须呀?”

蒋氏又道:“却不是说这样貌,而是说那心智。但凡稍大些,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儿。偏还被人抓了个正着,送了回来,还得留人住着。”

顾国坤被自己夫人黑得无言,只好拉拉被子把脸遮了,再不说话。顾长生听得似懂非懂,但听出是跟五皇子有关,便问:“太太,老爷到底干什么事儿了?”

蒋氏又笑了笑,能真在自己小闺女面前抹了顾国坤脸面?自然是不能,只道:“没的什么事儿,你爹好着呢,荀儿切莫担心。”说罢又把顾长生拉到一旁,小声嘱咐道:“五皇子在咱们府上,与你二哥哥住一处,见了莫要声张,别叫人知道是他住在咱们府上。”

顾长生又震惊了,什么叫与她二哥哥住一处?那不就是说与她住在一个院子了?我滴个亲娘,这叫什么事儿呀!

蒋氏只当她是震惊五皇子上门来,又嘱咐了一番。等顾长生应了,才要放她回去。顾长生知道了许琰与她同住一个院子,却是不大想见着他的,便也没回去,赖在蒋氏院子里玩儿。

封夫人听说顾国坤伤了回来,也亲自到这边来看看情况。自是不能见人的,不过是打听两句,便在屋后抱厦里跟顾芸和顾芊说话儿。如今两个姑娘的婚事张罗了大半年,也差不多定下了。定的也都是京城官宦人家,只待再和日子定出嫁的日子。

顾长生坐着,听封夫人与顾芸和顾芊讲的都是嫁娶诸事,便也不插话默默听着罢了。她前世未有心此等事情,这会儿听起来也是有趣,又知嫁娶诸事实为繁琐,当中礼仪规矩颇多,便只当跟着顾芸和顾芊学习了一番。

听得出了神,被封夫人一番打趣儿:“你也听得懂多少?倒听得跟真的一样。”

顾长生回神一笑,“就是听不懂,才坐着发呆儿呢。”

封夫人也笑,却又叹出一口气来,把顾长生揽怀里:“要不是半途杀出个五皇子,荀儿你可就是我家儿媳了。”

顾长生呆呆的,挠了挠头并未接话,倒是顾芸说:“四丫头还小呢,这才哪到哪。这次兴许只是皇上一时兴起,再往后去,又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封夫人笑了笑,揭过这话不说。

顾长生赖在蒋氏院里不走,这边许琰也已经和顾名弘以及封子晏熟络了起来。顾名弘比许琰大,谦谦君子范,性格温善。便是许琰性情再清冷寡淡,他也不怠慢了他。因着顾名弘在国子监读书,上京高阶官宦子弟他多少都识得,便问许琰是哪一家的。

许琰在朝中随意找了个许姓人家说了,顾名弘也未怀疑,不甚了解,便又问了句:“许为国姓,可是皇亲国戚?”

许琰摇头,“与皇家并无关系,兴许五百年前是一家。”

顾名弘点头应了,再不说这话。接下来两人又说了许多读书之事,便是四书五经皆拿出来谈说一番。又有对子诗词,皆做论词。说得多了,顾名弘才又睁大了眼睛道:“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学问,我竟不如。”

许琰谦道:“略知一二。”

封子晏愣愣在旁边看两人说了许多,原就知道顾名弘学习好,知识多。这会儿瞧着比顾名弘小了这么多的许琰也是如此学问深厚,便有些自愧起来。还在自愧当中,忽听得一声:“呀,你们又在说读书的事情,都没有个够的时候?”

三人抬头看过来,来者是顾荧。许琰不识,只跟着顾名弘和封子晏起身而立。顾荧话刚说完瞧见多了一个人,便问顾名弘:“二哥哥,这个又是谁?”

“才刚到府上做客的,许家的公子。”顾名弘道:“此乃舍妹。”

“姑娘好。”许琰依礼唤上一声,并不多瞧她一眼。

顾荧倒是多盯了许琰两眼,又看着顾名弘问:“哪个许家?”

“你又知道有几个许家?”顾名弘笑着问。

顾荧被噎了一下,闷声不说话,又瞥了许琰两眼。心里只道,这许家公子真个不一般。原本觉得封家哥哥已是好看,却还有这般好看到叫人不知如何形容的。只是,未免过冷了些,与他说话都觉舌头被冻住了,说不利索,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怕说得不好,被他耻笑了去。

不知道再要说什么好,顾荧微晃了下身子,才又问:“四丫头又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她?”

“应是在太太院里,我下学回来去看老爷,便瞧见她在那里。”顾名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