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伟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道:“白部长,难道就没有补救的措施了吗?”
白玉新摇了摇头道:“我看悬!就在我来之前,市委秦书记已经做出明确指示,要求一查到底,严肃处置。如此态度亮出来,就是肖书记也不敢包庇纵容。目前,我们只求查明事实真相,将来移交到法院时,我们再想办法。”
“那取保候审呢?”陆一伟急切地道:“白部长,您不知道,他父亲前年刚去世,家里就一个多病的母亲,如果知道了,我怕她身体吃不消啊。”
白玉新道:“一伟,你是懂法律之人,取保候审的条件想必比我清楚,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敢高抬贵手。我们现在祈祷,市里能把这事摁下来。如果捅到省里,那谁都救不了他。”
白玉新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陆一伟不能强求什么。木讷地道:“谢谢白部长了,我再想想办法。”
白玉新见陆一伟如此,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上火,这件事我会持续关注的。市局李振堂局长原来是侯永志书记的部下,随后我去见见他,看看他有什么法子,好吧?”
“那我现在做什么?”陆一伟完全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白玉新丢下一个字,开门闪出了房间。
陆一伟不知道如何下了楼的,顾桐站在楼底下焦急等待着。见到陆一伟后,上前道:“陆部长,我跑了好几家银行,还找人托了关系,勉强取了一百万,你看够不?不够我再去市里跑一趟。”
陆一伟摇摇头道:“够了,麻烦你了。”说着,把车钥匙递给顾桐道:“你给我放到车上吧。”钱到位了,可问题是给谁送,陆一伟第一次感受到求靠无门的绝境。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依然等不出什么结果。无奈,陆一伟先回到夏家。看到夏母依然在以泪洗面,陷入深深自责。
夏瑾和把陆一伟拉到一边询问情况,陆一伟将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本以为夏瑾和抓狂,可她没有,反而很冷静地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吗?”
陆一伟道:“案件没查明前一切都是妄谈,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一伟,我相信你!”夏瑾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陆一伟倍感压力。
陆一伟道:“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妈,剩下的我来处理。切记,不要再托任何关系,你能够着的关系,我都在想办法争取。如果托关系不当,说不定会起反作用,听明白了吗?”
夏瑾和点了点头。这次,她把弟弟的希望全部押到了陆一伟身上。
等待是异常煎熬的。夏瑾和安顿母亲躺下后,出了院子与陆一伟坐在一起,道:“一伟,假如我弟弟真的判刑,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和我母亲交代?”
陆一伟抽了口烟道:“瞒终究不是办法,毕竟这么大的事,还不如坦然面对。我想过了,既然锦鹏逃脱不了刑责,我会尽最大努力,请最好的律师为其辩护,如果能判个缓刑,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嗯。”夏瑾和不去埋怨任何人,道:“一伟,不管结局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和我共同面对,不要离开我好吗?”
“傻丫头,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呢,放心,我陆一伟不是那种人。”
“谢谢!”夏瑾和将头靠在陆一伟肩膀上,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这时,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陆一伟掏出来看到是个陌生的电话,有些烦躁,接了起来。
“一伟,我是贺建,你现在赶紧到看守所,我在大门口等你,要快!”贺建语气急促地催促道。
陆一伟没指望贺建能为自己办事,没想到他这么讲义气。陆一伟不敢怠慢,起身道:“好,我马上赶过去!”
挂掉电话,陆一伟眉头稍微舒展了些,总算看到点希望了。有些事,作为领导的不宜出面大开绿灯,但作为自由人贺建可以灵活掌握,这正是他的优势所在。
到了看守所,贺建随手一挥,拉着陆一伟来到看守所后门,四周查看下没人,快速闪了进去。匆忙进了一间带有铁栅栏的房间后,贺建小声道:“一伟,你知道这件事的性质,我提着脑袋和这里的所长打了招呼,软磨硬泡争取了五分钟的时间,你一定要抓紧。记住,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问的别问,一旦出了事,你我都逃不了责任。好了,我不耽误时间了,我马上把人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