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搭茬,焦海波转移话题道:“你刚来,对龙安的情况还不熟悉,这个县是南州最穷最偏远的县区,好多人都不愿意去那里下乡。路途遥远不说,路还不好走,来回一折腾四五个小时,半天时间没了。此外,该地民风彪悍,比较野蛮,小偷和混混居多,外人一听是龙安县的,个个躲得远远的,人为地排外。所以,很多人不愿意来这地方供职。五年期间,已经连续换了三任县委书记了,居然都出现了问题,有些骇闻。”
陆一伟一边听着一边思考着,饶有兴趣道:“都出了什么问题?”
焦海波中午喝了点酒,话有些多。再加上喜欢说,滔滔不绝讲了起来:“第一任书记是因为煤矿的事倒下的,而第二任是主动提出了辞职不干了,第三任同样栽到煤矿上,说是有经济问题和用人问题,其实谁都心知肚明,是本土势力排挤打压得干不下去了,被扣了大帽子赶出了龙安县。”
“其实你来之前,市里已经初步拟定龙安县县长刘占魁接任县委书记,但接到省里的通知后,不得不重新考虑调整。”
听到此,陆一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邵中杰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原来坏了他的计划。另外,要是龙安县的情况真如他所说,看来以后的工作不好开展啊。忍不住多了一句:“刘县长此人怎么样?”
提及此话题,焦海波相对警惕了些。含含糊糊道:“占魁就是龙安县人,工作阅历相当丰富,三十多岁就从乡镇书记提拔到副县长,当时在全市引起不小的轰动,都觉得此人前途无量。谁知前进的脚步一下子放缓,在副县长位置上就干了两届,总算挤进常委,又干了一届才到了县长位置上,这一干,到今天已是第八个年头。”
“占魁脾气不好,说话直,有时候说话口无遮拦,也可能因为这样的性格才止步不前。但他这人也有优点,执行力特别强,市里交办的任务往往是第一家完成,当地的干部都比较怕他。”
焦海波说得很隐晦,不过陆一伟听懂了弦外音。此人长期霸居掌控龙安官场,刚愎自用,独断专权,我行我素,不出意外,前几任都是他挤走的。如此有手腕的人,看来今后要与拉开持久战了。
陆一伟向来吃软不吃硬,更不惧蛮横之人。越是有性格的人,越容易暴露缺点。像张东子、牛福勇、李海东这样野心十足的人都能降服得了,又何惧区区一个人。相反,那种笑里藏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有些防不胜防。
焦海波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陆一伟的一举一动,让他惊叹的是,此人极其镇定,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稳重。怪不得上层路线走得好,自然有过人之处。不管别人怎么想,这个朋友他是交定了。且不说为人如何,就凭他背后的势力也值得深交。
他话锋一转道:“龙安官场比较混乱,是有一定的历史原因的。将近十年没有提拔过干部,一些重要部门的负责人都和我年纪差不多,出现严重断档的态势。所以,建议你到任后在组织上多下下功夫,砍掉一批老家伙,提拔一批年轻干部上来,这样才能保证有序接档,工作才有激情活力。”
“多谢焦部长指点。陆某初来乍到,以后要是有不懂的地方还得向你多多请教。”
焦海波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