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以为他会说详细的。
伏廷回忆起那些伤, 都没多大印象了。
只记得飞箭尖头带钩,取时要先入半寸,才能退出那钩角, 而后从斜向再用力拔出来;刀入三寸, 皮肉外翻。
但这些要在她面前说出来,便像是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炫耀自己有多威武一样, 还有可能会吓着她。
他又嗯一声:“没了。”
栖迟不语了。
男人的身体紧贴着她的,她的背靠着他坚实的胸膛, 他甚至一条腿都要压在她身上。
比这更亲密的都经历过了, 最近时他们简直连在一起, 不分彼此。
可眼下只是这样,她竟也能面红耳赤。
她收了神,不想了, 闭上眼。
※
因在军中,伏廷起得比平常更早。
外面日夜巡守,脚步声不断。
他睁了眼,先看见胸前紧靠的女人。
她睡得安分,这一个姿势几乎一夜没变过,他也像是自后拥着她睡了一整夜。
伏廷一手撑在榻上,无声坐起,看着她的侧脸,散在榻上的青丝,伸手摸了一缕,在指间捻了一下,又放下。
这样,忽然叫他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亲昵。
下了榻,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他便干脆利落地穿戴好了,出了帐门。
一个近卫端着水过来,臂搭布巾。
只在帐外,天还没亮透,仍有凉风,他却已习惯了,挽起袖,抄着冷水洗漱。
拿起小刀刮着下巴时,远处操练声已起。
他手停一下,说了句:“叫他们声小些。”
近卫称是。
“三哥。”
伏廷放下小刀,抹了下下巴,转过头。
罗小义领着仆固京过来了,后面跟着仆固辛云。
“大都护,近来在府上叨扰够了,又来军中叨扰,实在心中有愧。”仆固京见礼道。
仆固辛云跟着他垂下头行礼。
伏廷说:“既如此,料想仆固部也诸事繁忙,你们差不多也该回了。”
罗小义闻言一愣,诧异地看了眼他三哥。
仆固部是有功之部,他三哥一向是很礼待的,还是头一回说这种逐客般的话。
仆固京似也有心要走了,接话说:“大都护说的是,是该回了。”
仆固辛云悄悄抬了下头,看了眼伏廷。
罗小义笑着开口,权当圆场:“下次再来,料想各部中都有新景象了,眼下的确是太忙碌了些。”
仆固辛云忽而小声开口说:“下次再轮到我们仆固部来,至少也得两三年后了。”
“那你就是大姑娘了。”罗小义打趣,顺嘴说了句:“三哥你说是不是?”
伏廷点头:“到时候便可寻个仆固部的勇士了。”
罗小义笑出声来,连仆固京都笑了,一面看了看孙女。
仆固辛云低头无言。
伏廷束着袖口,冲他们一颔首:“军中还有操练,就这样吧。”
说完转身走了。
罗小义这才追上去,小声问:“三哥,我可是听错了?你方才是在逐客不成?”
“不用废话。”
伏廷眼不拙,昨天那马坠的及时,他不是没数。
一个本就没留心过的小姑娘,在他眼里连熟人都算不上,更谈不上计较,只是不喜这种小把戏,早些回去就算了。
也免得再叫李栖迟觉得不好打发。
……
栖迟被新露伺候着梳妆完毕,用了一碗小米淡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