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个其他学生可能现在都已经吓哭了,好在时念念很平静,平静到让人看着都心疼,被护士暂时带进的隔离室里。
“你先把这个药吃了,要是困了的话可以睡一会儿。”护士说。
时念念从她手里接过,乖乖吃了药。
“别怕啊,这个是特效药,很快就会退烧的,再观察一阵子就没事了。”护士柔声宽慰她,“不会有事的,也已经通知你家长了,你们可以隔着玻璃讲会儿话。”
“嗯。”时念念翘了下唇角,很快又抿的平直,“谢谢姐姐。”
-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蔡育才没有在班上说时念念已经确认是甲流的消息,只说是普通发烧,最近可能不会来学校。
只不过很快就有校医过来班上一个个测体温记录,还有专门的消毒人员对教室进行消毒,比上回蔡育才那一壶的醋专业多了。
大家隐隐约约也能猜到不对劲。
江妄刚给许宁青发了信息问时念念的情况。
“会不会是确认甲流了啊?不然学校这么紧张干什么,而且全校就我们班这样子哎。”
“有可能,普通发烧应该不至于闹成这样呀,老蔡从上午那节物理课下课到现在都没停下来过,刚刚还被王建平叫过去了。”
“甲流啊……好恐怖的,我妈一个朋友的八个月的孩子就因为甲流死了。”
“啊?真的假的?”
……
姜灵被前面几个女生烦的头疼,带着哽咽吼过去:“吵什么吵啊!老蔡不是都说了只是普通发烧吗!”
前面几个女生议论的声音小了点。
被吼了以后偷偷翻了几个白眼,小声抱怨:“本来就是猜猜,激动什么呀。”
话刚落,教室后门突然“嘭”一声巨响。
江妄一把甩开门,沉着脸拿着手机大步走出去。
教室里终于没声了。
刚刚收到了许宁青的信息,时念念确认了是甲流。
好在今天早上他是自己开车来的学校,江妄一边坐进车里一边拨通一个电话:“喂,乔医生,有个忙需要你帮。”
乔医生是这一年多来给江妄检查耳朵的医生:“怎么了?你耳朵也该来复查了吧,我……”
江妄打断他的话:“我朋友因为甲流现在被医院暂时隔离了,我得进去看她,你有没有办法?”
“隔离你怎么进去看她?”
“所以才给你打电话啊。”
“……”乔医生顿了顿,决定先安抚人心,“这个甲流吧,其实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可怕,你不用那么担心。”
江妄不耐烦:“你就说你能不能让我进去。”
“那是传染病!怎么能放你进去!万一传染了怎么办?”
江妄笑了声,声音有点儿哑,语气不屑:“你不是说没那么可怕吗,传染了就正好一起隔离呗。”
他说的漫不经心,乔医生愣了愣。
这实在不像江妄的性子,他也接触他挺长一段时间了,一直觉得他性子过分冷漠。
他迟疑问:“你要看的人是谁啊?”
“我同桌。”
乔医生声调一扬:“就只是同桌?”
江妄坦然:“也是我喜欢的人。”
-
下午时舅妈和许宁青就过来了。
时念念吃了药感觉已经好多了,没有先前那么晕的迷迷糊糊的了,舅妈怕她吃不惯这里的菜,还带了饭过来,拿保温壶装着,让护士拿进去。
时念念简单吃了点又重新把保温壶拿出去。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念念,舅妈晚点再给你带过来。”
她不习惯这么麻烦人:“不用了,舅妈,我没……胃口。”
舅妈蹙起眉,一脸的心疼:“哎哟我们念念,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来,等你好了咱们就去吃大餐,肯定没事的,马上就会好的。”
等舅妈走后时念念就开始犯困。
大概是吃的药里有安眠成分,她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的不踏实,梦境也是断断续续,梦到了自己刚来这座城市时的时候,所有都是陌生的,又梦到她从小因为口吃的毛病被同学们恶意或非恶意的玩笑。
梦的最后,是江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