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她双手接过茶杯,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贺寒川突然扫过来一眼。

哗啦

茶杯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对不起……”向晚脸上血色全无,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片,一不注意,碎片划破手,鲜血流了出来。

她跟没感觉一样,继续捡地上那些碎片。

“连杯茶都拿不稳,你当你还是向家大小姐吗?嗯?”贺寒川起身,走到她身前,目光落在她流血的手上,眼底隐有寒意流动。

伤的是手,可向晚却觉得流血的是心,她垂着头,低声说道:“对不起。”

她这样垂眸顺眼的模样让贺寒川心底莫名多了几分烦躁,他皱了皱眉,吩咐梦兰,“给她把伤口处理一下,别让人以为我虐待员工。”

☆、第二十七章 他嫌她脏

梦兰含笑应了,拿出药箱给向晚处理伤口,同时漫不经心地问道:“要给向晚准备衣服吗?”

“不用。”贺寒川走到桌边,将还剩大半截的香烟扔到了烟灰缸里。

酒精浸入伤口,有些疼,向晚额头起了一层冷汗,咬着牙没出声,只是心里愈发忐忑不安。

梦兰怎么突然问要不要给她准备衣服?难道要让她去给客人陪酒?

“好了。”梦兰收拾好药箱,抬头看了她一眼,啧了一声,“头上这个疤……真是可惜了。”

“谢谢梦兰姐,那我先走了。”听此,向晚心里愈发不安,她脸色苍白地站起来,就想往外走。

贺寒川在身后喊住她,“我让你走了?”

“您还有事吗?”向晚转身,艰难地问道。

贺寒川没出声,只是越过她朝着门外走去,见她半天没过来,他停下脚步,皱眉说道:“还不跟上?”

向晚攥了攥衣角,拖着如同灌了铅似的双腿跟在他的身后。

夕阳西下,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和她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贺总。”司机早就候在宾利旁,等贺寒川上车后,他关上了车门。

向晚绕到另一端,右脚刚踩上车,便听到贺寒川淡淡开口,“拿个东西给她铺上,别弄脏了。”

向晚身子僵了一下,默默把脚收了回来,只觉得穿着这件单薄的工作服站在秋风里,从身到心,都是冷的。

车里没有现成的毛巾和坐垫,司机最后拿了一堆纸巾,铺到了向晚要坐的座位上,以免她‘弄脏了’座位。

“地上也铺上。”贺寒川坐在车上看着文件,连看都没看向晚一眼。

司机拿着纸巾,讪讪地对向晚笑了笑。

“没事,我鞋脏,铺吧。”太阳完全落下去了,寒气穿透衣服钻入毛孔,冷得向晚身体都在颤抖。

等司机铺完后,她坐上车,脊背挺得笔直,不敢也不愿意碰座位,以免贺寒川说她弄脏了他的车。

车子一路行驶。

向晚偏头看着窗外,以前她最喜欢逛的那家商场拆了,现在变成了一家俱乐部。之前g大附近的小吃街也换样子了,改建成了商场。

她在监狱里待了两年,出来后,整个世界都像是变了。

车子最后停在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前,向晚下车后,才发现这里已经停了很多豪车,而车上下来的人基本上都穿着正装,这里似乎在举办酒会。

“贺先生,”向晚低着头,参差不齐的刘海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我可以在外面等您吗?”

“你觉得呢?”贺寒川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向晚扯了扯唇,笑得苦涩。

她跟在他身后进了宴会,一身蓝色清洁工工作服在西装礼服中格外扎眼,显得格格不入。

从她出现开始,便有无数人或好奇或嫌弃或不屑地看着她,她全程低着头,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

“向总。”一路遇到不少过来攀谈的人,贺寒川都只是点下头,直到看见向建国,他才停下脚步。

“贺总?”向建国手里端着杯香槟,笑得有些牵强,“好久不见。”

向晚猛地抬头,怔怔地看着面前儒雅的中年男人,眼圈瞬间就红了。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那句爸还没喊出来,向建国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她直直地看着向建国近乎仓皇而逃的背影,耳朵一阵嗡鸣,恍惚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片刻后,她擦了下眼角,低下头,把到了嗓子口的那声爸咽了下去。

“父女相见,高兴吗?”贺寒川俯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和她平视。

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眼睛,向晚努力睁大眼,不让泪水掉下来,“高兴,谢……”她努力压下嗓子间的哽咽,“谢谢。”

贺寒川看着她眼底的泪,皱了皱眉,捏着她下巴的力气大了几分,“不客气,既然高兴,我以后会多帮你们父女见面的。”

“那就谢谢您了。”向晚扯了扯唇,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贺寒川轻笑一声,看了眼落空的手,骨节分明的手端起香槟,抿了一口。

“寒川哥!”这时,江清然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