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坤笑着冲他挥挥手,“你别管,你忙你的去吧。”
回了乡下,就觉得这么蹲着舒服自在。
刘丽萍见叫不动,也懒得多管,边挽袖子边朝三婶那儿走去,寻思着帮忙做点啥。
她是一个勤劳的女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家长里短、田间庄稼,都能侍弄得很好。
陆坤跟三叔说着话,抽空瞅了刘丽萍那边一眼,只见她手里拿着根鸡毛,在挑鸡肠子,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三下两下地就把鸡肠子挑好洗干净。
回过神,陆坤吐了口烟雾,问道,“三叔,我去年不是喊你起新房子了嘛,怎么这时候了还没点动作?”
三叔三婶儿没什么钱他是知道的,甚至他们女儿女婿日子也过得相当清苦。
不过他记得,去年他可是给了三叔几万块钱让他们起新房的。
这老俩口住这泥土房子,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他还听村里人说过闲话,说是三叔一把年纪了,还每年爬屋顶修房子呢,稍有差池,便有可能酿成大祸。
再说了,泥土房子已经住了好些年了,夏极暴雨季节的时候,那就更危险了。
白天还好,晚上都不敢睡得太沉,就怕突然地房子就塌了。
“日子已经择好了,再过一阵子,等天晴了就下地基。”聊起这事儿,三叔儿也是乐呵。
本来么,一辈子除了生儿育女,也没什么出息的,没想到临老还沾了便宜侄子的光,有一天能起亮堂的新屋。
陆坤没打算背着自己媳妇,当着大家的面儿,直接从上衣左口袋的兜里掏出一万块钱塞三叔手里,“这钱算侄儿给您的,您也别拖了,早点把房子起好,来年我还想来住住您的新屋呢。”
“用不上这么多,去年你给我我们老两口都没花,单是那个就够够的了。”
与自己老伴的喜形于色不同,三叔儿觉得这钱拿得浑身不自在,“就起三间房,顶上用木梁、青瓦,墙面用红砖,地上水泥,单是去年你给的那三万块钱,都多多了。这钱你拿回去,真用不了那么多。”
他是知道自己,当初侄子自己一个人讨生活的时候,他也没帮上什么人,后来他结婚了吧,也就是想着住得近,所以三不五时地喊自家婆娘送几把自家种的蔬菜过去。
要是特殊的照顾关怀,他可不敢揽那个功劳。
自从侄子发达之后,自己可没少沾光,钱和礼物都是其次的,关键是面子跟隐形实惠。
别的不说,单就是陆坤一家子每次回来都住他家,就让村里一些人各种猜忌他们两家的关系。
这不,去年年底了乡里领导进村视察,还亲口问他们老两口要不要办低保呢,说是目前国家正在试行,要是办了国家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两个老的发钱,除了钱少了点,跟捧铁饭碗也没差了。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那些人都是想着法儿地在他们两个老家伙身上使劲儿,希望能搭上自己侄儿的线儿。
要不然,这等好事,为什么会落到自己两个老家伙身上?他们家的生活水准谈不上多富裕,但在村里也绝对谈不上穷。要是论困难,村里过得比他们家日子难熬的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