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则北这会儿切身而深刻的理解到了。
那家伙毫不留情的以践踏的方式摧残他的自尊,踩在自己头上的脚甚至还碾了两下。
“嗯?听不见人说话吗?叫你笑来着。”江伽拿着手机看了眼里面刚拍下来的照片,显然对效果并不怎么满意。
因此将责任怪罪在不配合的道具上:“你该不会以为那几个人扑街了自己就安全了,接下来装死就行,所以完全不用在我这里低声下气了吧?”
“喂喂!搞清楚立场啊?你是得多不要脸才会觉得在我这儿得了好处不用付出代价的?”
“你想怎么样?”顾则北咬牙看着她。
他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他应该怒不可遏不堪忍受的,可不光是被酒精麻痹后的身体, 就连心情这会儿也不听使唤。
这家伙背光站在他面前, 以至于她的脸在他这里看来有些晦暗不清,但那双眼睛里展现的意味却一丝不落的传达了进来。
这家伙对他的状况没有半点同情, 甚至对于自己落到她手里这件事毫不掩饰其幸灾乐祸。
是的, 他本该不堪受辱。并不是给予帮助就有了随意折辱的权利的,要是换一个人这样, 他这刻的心情恐怕彻底寂灭吧?
可即便现在被这么对待了, 从看到她那刻开始高扬的心绪始终还在不断的攀升,已经成了一个异常的状态。
他开始变得兴奋, 自己都对自己异常的状况感到恐慌, 他说着逞强质问的话, 可天知道他还要同时耗费多大的自制力, 才压下了即将泄露于表的异常。
“想怎样?你自己没有自觉, 该我的好处只好自己讨了。”江伽蹲下来,和软在沙发上的顾则北平视。
他的样子仍旧让人啧啧赞叹,有几缕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脸颊额头,嘴角磕破还看得到一丝血迹, 小半张脸的颜色较之以往的苍白,多了分脆弱的红。
外套被随意的扔在地上,身上浅色的衬衣被粗暴的弄乱,撕开的前襟扣子崩落,露出大片胸膛,结实的肌肉线条一直延伸到小腹可以清晰看见。
江伽吹了声口哨:“嚯!比起平时的耀武扬威,这个样子更适合你。”
顾则北闻言身体一紧,头皮发麻,浑身窜过一道触电般的感觉。
他像是心有所感,果然就听到江伽接着道:“这样看来也不是不能理解刚刚那变态的打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在告诉别人‘快把我绑起来,狠狠的欺负我’一样。”
自己说着更不得了的话,江伽干净利落的倒打一耙:“所以这哪里能怪我过分呢,我只是对你的肢体语言进行了应邀而已。”
顾则北的脸早在她说要绑人的时候已经红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听她的话,常常随口一说就会不自觉的联想过去,然后脑中羞耻。
他慌张道:“我没有,你血口喷人。你在见希他们面前装得乖巧,打量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你还说过想囚禁我。你,你根本就是个变态。”
江伽沉默了一会儿,用怀疑不定的眼神看着他,虽然她在这傻逼面前一向不掩恶意,更不用提说话有所顾忌了。
但她有说过这么不得了的话吗?江伽觉得应该不能够,但他深信不疑的表情又让她有点动摇。
结果就是江伽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提拎起来:“呸!自己惹了一身骚还想拉着别人共沉沦呢?心里有鬼看别人都是鬼对吧?”
“等等,你喘什么?”江伽看着手里的人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脸颊绯红,呼吸沉重,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一副自顾自已经开始高了的样子。
江伽觉得有些不妙,拍了拍他的脸:“醒醒,回神!刚那药不是还没扎你吗?”
说着脸色一变:“难道一开始酒里就中招了?”
顾则北精神有些恍惚,被她拍了两下意识稍微回笼,随即又被巨大的羞耻和荒谬淹没。
他当然不敢说因为头发被拽着,头皮的刺痛让他有些不能自己,就跟个坏掉的表态似的。
见她皱着眉头有些急切的眼神,心里有蔓延过一阵酸软。
然后恍惚的顺着她的话回答道:“啊?嗯!没有,酒里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体有点软——”
话没说完头上的手就是一松,然后脑袋砸回了沙发上。
江伽撇撇嘴:“死不了就成,那你还矫情个屁。”
顾则北艰难的抬头,不可置信这人对他连半点耐心都没有。就一秒的功夫,就担心不到一秒的功夫?
一阵巨大的委屈袭来,对方还不放过他,乐滋滋的念叨道:“我还是再拍几张吧。”
“既然你自己不肯配合,我就只好借助一点道具了。”说着就扫视着屋子里能用的东西。
还一副全然没有在作恶的自觉:“个傻逼!我早看你一家子看腻了。”
“以后别滚我面前晃,有我在的地方躲远点,要是再因为你家添了什么恶心事,我相信四兄弟应该会很乐意对我手里的照片做出打赏的。”
说着咧唇一笑:“毕竟上次的全武行直播,他们打赏可是很积极。当然这点威慑如果你觉得不够,咱还可以继续扩散。”
顾则北怔怔的看着她:“你攒我把柄就是让我离你远点?”
“我倒是想把你拌水泥里沉了江一了百了。”江伽狞笑:“谁叫你们两家拧在一起的关系呢?”
“说真的,别以为你受了啥委屈,换另一个没这么需要顾及的周边关系,你特么早就凉了。”
她这是已经对整件事膈应得要命,又在这破罐子破摔的场合忍不住对心中的不耐一吐为快。
积攒在一起的不满得到了肆无忌惮倾泻的时机,所以比平时显得喋喋不休。
可顾则北一听这话顿时就变得异常激动了——
“为什么?你是那么大方的人吗?之前结下的梁子就这么算了?”他这话脱口而出,说完了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可理智来不及分析,更多的话已经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了:“你也知道这么久的相安无事是因为什么对吧?要不是双胞胎在中间碍着,你恐怕想做的不止如此。”
“还有被他们发现的时候,你脸上的失望可不要太过明显。你甘心就这样把之前的事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