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珠觉得比美人迟暮更悲哀的事情莫过于还没迟暮已经凋零了。
武平侯夫人还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已经拐了个弯,仔细叮嘱道:“权势这样的东西,放的再久也不会变的更珍贵,当用得用。”
“你伯母其实怕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人,我的父母、我的丈夫、我的姐姐和我的外甥,懂了吗?”
苏明珠眉眼明媚,就算为了一只漂亮下去,她也要每天开开心心的:“知道了,就像是母亲也站在我的身后一直会护着我,我遇到事情不会先输了气势。”
哪怕没有底气也要表现的底气十足,就像是说谎话也要理直气壮一样,不能自己先心虚了。
第26章 不用报官了
苏明珠不愧是武平侯的贴心小闺女,完全猜中了她爹的心思。
苏政齐的两个儿子早早在宫门外武平侯的马车旁边等着了。
武平侯是和岳父靖远侯一起出来的, 看到两个侄子, 他微微皱了下眉。
靖远侯虽已六十, 身子骨康健眼神也好, 自然也看到了,他们都知道武平侯那个不学无术的兄长时常做一些荒唐事,最后还要武平侯这个当弟弟的去处理。
而且当年的时候, 不少人都记得, 若是武平侯的爵位落在了这位庶长子身上, 怕是武平侯府早就没落了。
苏政齐的两个儿子上前给武平侯和靖远侯行礼, 靖远侯点了下头就不再搭理他们了,武平侯说道:“你们等会。”
靖远侯同情地拍了拍女婿的胳膊:“不用送我了,我那新得了一盒宝石颜色鲜亮, 记得让明珠来拿。”
虽然靖远侯说不用送, 武平侯还是把人送上了马车:“岳父想见明珠直接让人来接就是了。”
靖远侯就苏明珠这么一个外孙女,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此时闻言说道:“那不一样,一个是主动来看我, 一个是我去接的,明显前一个更显得我们两个关系好。”
武平侯有时候怀疑自己女儿观点都是随了自己的岳父:“岳父说的是, 我回去就与明珠说。”
靖远侯这才满意, 感叹道:“我都很久没见到明珠了。”
武平侯提醒道:“我记得前几日明珠刚探望过岳父。”
靖远侯挥了挥手赶女婿, 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不懂, 快走快走, 看到你就心烦。”
武平侯已经习惯了靖远侯的态度了,就连靖远侯府的车夫每次接靖远侯下朝都要看一出自家侯爷嫌弃女婿的戏码,若是哪一日自家侯爷没见到女婿还要念叨个不停。
等靖远侯府的马车离开了,苏政齐的大儿子苏涛急慌慌地说道:“二叔,我父亲出事了。”
武平侯神色不变,往自家马车的方向走去。
苏政齐的二儿子苏哲性格有些沉闷,此时跟在武平侯的身后,倒是没有吭声。
苏涛快步走到武平侯的身侧:“二叔,柳家设了圈套想要害父亲,您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苏哲赶紧拉了拉兄长的衣服,想让他等上了马车再说,可是苏涛却甩开了苏哲的手:“二叔,我们可是侯府,他们柳家……”
因为刚下朝,还有不少大臣没有离开,苏涛说话也没有压低声音,倒是让不少人听到了。
武平侯强忍着怒意说道:“闭嘴,蠢货。”
苏涛脸色一变,却不敢吭声,他当初在外惹了事情,武平侯直接请了家法让人把他狠狠打了一顿,自那以后苏涛就有些怕武平侯了。
武平侯上了马车,说道:“苏哲上来。”
苏涛瞪了弟弟一眼,苏哲只当没看见,苏涛觉得二叔和弟弟都不给他面子,神色难看的上了自己的马车,让车夫跟在武平侯的马车后面。
武平侯身上还穿着朝服,更显得威严俊美:“怎么回事。”
苏哲把大致的事情说了一遍。
武平侯倒了杯茶润口:“柳家……”
苏哲在娶妻后就主动从侯府搬了出去,自己在外租了个院子住准备春闱的事情。
今日忽然被嫡母叫回了府上,他还不知道苏政齐要休妻娶柳姑娘的事情:“二叔,我觉得这事有些奇怪,是不是被人算计了?柳家姑娘也算是官家小姐,怎么就与我父亲扯上关系了?”
武平侯放下茶杯,眉眼间满是冷淡:“因为你要准备春闱,你妻子又有孕在身,我就没让人告诉你,你父亲和那柳家姑娘早就相识了,他还会来闹了一场想要休妻娶柳家姑娘,不过被我骂回去了。”
“那柳家姑娘也不是个简单的,从与你父亲相识到后来都是她算计出来的。”
苏哲脸色变了变,他并不是什么聪明人胜在勤奋用功,考上举人都比旁人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努力。
为了春闱的事情,他整日都在家中复习,武平侯也派人送了不少历年科举的试卷给他,若不是今日武平侯告知他,他根本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场事情:“这也太荒唐了。”
武平侯看着侄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些腌臜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好准备春闱和照顾你妻子就是了。”
苏哲和苏政齐的关系很差,他性子木讷不得苏政齐的喜欢,还是武平侯安排人教导他读书习字,就连亲事都是武平侯夫人帮他订下来的。
当年苏政齐为了商户之女丰厚的嫁妆,想让苏哲娶商人之女。
那时候苏哲刚考上了秀才,苏哲的生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孙姨娘第一次哭求到了武平侯夫人面前。
孙姨娘也不是个会说话的,只是跪在武平侯夫人面前不停的磕头,就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苏哲想要拦都拦不住,只能红着眼睛跪在孙姨娘的身边。
最终还是武平侯夫人出面,为苏哲求娶了翰林院编修的女儿。
成亲后,苏哲就带着妻子搬出了武平侯府,日子自然没有侯府之中过的富贵,可是他们夫妻感情却一直很好,苏哲更是考中了举人,哪怕名次差一些,也是正经的科举出身。
子不言父之过,哪怕苏政齐做的再荒唐,苏哲却也无可奈何,因为苏政齐可以不在乎名声,苏哲却不得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