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卓没理他,只笑了笑没说话。
德盛帝坐在上座,沉着的看了看楚豫,楚豫一直在喝绿豆汤,黑金朝服奢华尊贵,高高在上气质自华,虽然一语不发,却道尽风流。
皇帝微微颔首,半晌才看向右相,笑道:“爱卿谦虚了,令郎风华正茂,武艺高强,是爱卿教子有方。”
“臣惭愧。”右相俯首,大热天的后背却一身冷汗。
楚承一直都未说话,只是拿着一把折扇,合了开,开了合,半晌才抬眼瞧了眼一脸不服气的陆安,和暗自思忖的楚霄,开口笑道:“陆大人有何惭愧的,陆公子有心和玟王比试这是上进的好事。”
说完他转向德盛帝,行礼说道:“父皇,虽然今日不太合适让玟王和陆公子切磋,可是陆公子仰慕之心到不可辜负,不如儿臣出个折中的主意。”
“什么主意?”德盛帝问道。
楚承笑了笑,说道:“每届科举制后,父皇都会宴请群臣,普天同乐,不如今年科举之后,举办一场骑射比赛,到时玟王与陆公子一同参加便可,输了没有惩罚,赢了父皇随便赏点什么就好,岂不皆大欢喜?”
“这主意到是新颖,倒是从前从未想过。”德盛帝看不出什么表情,转头看向楚豫说道:“楚豫觉着怎么样?”
楚豫勾了勾唇角,放下手中的汤碗,懒洋洋的起身行礼,说道:“父皇做主就好,儿臣没有异议。”
“好!!!!”德盛帝点头:“那便按三皇子所说,礼部定个日子。”
语落,群臣谢恩,三呼万岁。
楚承垂着眼帘,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倒是陆安一脸兴奋,仿佛马上就可以赢得玟王,成为大昭第一武将似的。
满朝文武全都嗤笑陆安不自量力,比赛骑射,玟王不用弓箭,单手扔石子都能赢了陆安这个毛头小子!!!
当天鹰扬宴,皇帝钦点状元三甲,九人留朝,其余人外放。
而陆安终究不及范修远被点为榜眼。
至于会给什么职位,德盛帝只说容后再议。
鹰扬宴散场后,皇帝留几位皇子在宫中留宿,楚豫心里惦记顾攸宁,自然是不愿的,立即请命要回王府。
德盛帝知道这个儿子一时半刻也离不开王妃,没说什么就准了,剩下的三个便被留在宫里。
傍晚,楚霄去了皇后宫里请安,楚越和楚承则坐在一起喝酒。
楚越稍微有些拘谨,论说他与众皇子和楚承的关系最好,两人都不拿彼此当外人,而今日他却替楚豫说话,心里苦笑,觉着恐怕要生分了。
楚承倒是没说什么,抬手给他倒了杯酒,自嘲道:“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替他说话。”
“……我……”楚越有些语塞,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仰头喝酒。
“我知道。”楚承点头:“你还是放不下那个孩子?”
楚越还是没有说话,低着头摩挲着酒杯,半晌抬头红着眼眶说道:“三哥,咱们不能不和玟王府作对吗?”
楚越到底年轻,盯着楚承久久无语,一边是多年来敬重的兄长,一边是他最亏欠的生平挚爱,他没有办法周全。
“后悔了?”楚越轻飘飘的笑着:“当初我告诉你,你偏不听,如今怎样?”
“说什么都晚了。”楚越直愣愣的叹息一声,问道:“那三哥是怎么了,为何在皇陵待了几个月,心境却不复从前坦然了。”
“人都是会变的。”楚承淡然的说道:“其实……你不必如此讨好玟王府,将来若我事成,兼雨一定是你的。”
“我没有讨好玟王府,我只是在为兼雨着想。”楚越多喝了几杯,似乎有些醉意:“兼雨是我的又能怎样,我大他那么多,经过几次磋磨。身子骨恐怕也不长久了,若我死了,兼雨怎么办。”
这话把楚承说的心里一阵酸楚,他知道当日楚越中的蛊毒已经伤了他的身体,而那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大意,让顾攸宁联合穆云汉钻了空子。
楚越看出来他的愧疚,起身恭敬的给他倒了杯酒,然后说道:“三哥待我好,我都知道,即便我要顾全兼雨,但也请三哥千万记住,楚越不会与三哥为敌的,永远不会……”
说完便起身一边拎着酒坛子喝酒一边摇摇晃晃的走了,留下楚承在原地久久无言。
他曾经想过,他们兄弟四人会皆因皇位互相残杀不得善终,也曾想过楚霄赢了会怎么样,楚豫赢了会怎样,自己赢了会怎样,甚至最无继位可能的楚越若是继位会是什么结局,还有楚衡,他若是半路杀出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被情爱所累,从而为难成这样。
可见世事难料,绝非空话。
……
顾攸宁一整天都坐在碧水居里发呆,晚饭也没有让人传,一直等着楚豫回来他们两个出去吃,等来等去还不见人回来,心里有点着急,起身开门想出去站在门口等,谁知一开门迎头就看见自家王爷正大步流星的向他走来。
顾攸宁呆愣一下,还未等说话,就被人拦腰抱起来,狠狠的亲了脸颊。
第二百五十六章 教育之道
“在等我?”楚豫抱着自家王妃笑问道。
顾攸宁被他搞的一头雾水,呆呆的点头:“是…是啊”。
“真乖”。
楚豫俯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看上心情非常好,顾攸宁伸手戳戳他下巴:“你中邪了还是嗑药了,这么嗨?”
楚豫不理会他奇奇怪怪的话,抬腿进屋,将怀中人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怀里拿出冰盒子,说道:“这种精怪的法子,也就你能想出来”。
“……”顾攸宁愣了愣,随即好笑的看着他:“就因为这么个盒子高兴成这样?”
楚豫点头:“攸宁心里惦记我,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