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黑影这才逐渐变淡。
周善把许志国拎出来以后也不管此地的狼藉,背着手慢慢离开。
回到家里,周善才躺下不久,天光大亮,潘美凤起来做早餐,打了个呵欠,“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周家平起来得也早,疑惑地扭扭身子,“怪了,我以前天天肩膀痛,今天突然不痛了,还有点不适应。”
潘美凤笑骂,“你这人就是轴。”
周善恰好起床,刚出房门就看到父母正恩爱地在一起做早餐,唇齿间忍不住溢出点点笑意。
而今命格回归,一切恢复正轨,凭周家平积攒下的功德,他日后的运道,就连周善都算不清楚。
隔壁李绵绵正背了个书包出门,现在还是暑假,但是张素芬给她报了几门辅导班,所以李绵绵还要上课。
自从张素芬跟李水生离婚以后,张素芬的生活重心基本上就是围着李绵绵打转。
李水生忒不是男人,他就给张素芬分了这边的房子以及一万块钱的存款,一分抚养费都没出,而是拿着钱财同自己的姘妇到外地去花天酒地。
这院里的其余三户人家没一个看得上如今得志猖狂的李水生。
不过他的时运,已经到顶了。
李水生本身命格并不咋样,全靠周善在院里盘出的好风水才发的家,现在他已经搬出了这处房子,恐怕不久以后,催债的就会上他的门。
周善并没有去搭救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的念头,连结发妻子都能抛弃,甚至妄图让张素芬带着李绵绵净身出户,如果不是周家平带头凑钱请了律师,恐怕李绵绵母女如今就无处安生了。
对他的仁慈,就是对李绵绵母女的残忍。
潘美凤正在搅动锅里的粥,抬头就看到自家女儿倚在门上对蹦蹦跳跳背着书包出门去的李绵绵望眼欲穿,“善善。”
周善疑惑地扭过头,“妈,什么事?”
潘美凤冲李绵绵的背影扬扬下巴,“要不妈也送你去念几个辅导班?”
周善顿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我不要。”
周家平似乎也在考虑这个想法的可行性,“送去学舞蹈好像也不错,看人家绵绵,如今学会跳舞后多有气质。”
潘美凤颇为嫌弃地看向周善那两条小短腿,“得了吧,就她,保管去一次被罚站一次,你以为人家学跳舞的不要盘条靓顺的啊,咱家善善——”她撇了撇嘴,摇摇头,“身材不行。”
周善嘴角抽了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那两条小短腿。
得了,这绝对是亲妈!只是亲妈,你信不信我长到一米八给你看看!
潘美凤:我还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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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山那边的事渐渐传出,越传越邪乎,可不,突然一天晚上,这山就塌了半边,露出地底下密密麻麻将近百户棺材,诡异的是还都是笔直葬下去的。
这种事情不传邪乎了都有鬼。
厦塘村里又有两个农民站出来说好像在那天夜里看到了真龙,夜里又是电闪雷鸣又是刮风下雨,这两个农民上了罗华县上的报纸,“罗华县惊现真龙”这种新闻标题甚至出现在省上的报纸里。
又有传言,老许家的许志国也被传是因为看到了真龙,所以才被吓疯了。
厦塘村里的风水先生特别出名,其中最为出名的要数许家,可是许家的玄学都是传男不传女,如今许志国一疯,他家的大儿子许登安也失踪几个月了。
没有了主心骨和顶梁柱,许家的日子就开始难熬起来。
许志国跟许登安本来就得罪了不少人,先前碍于他们父子俩风水先生这个身份才不敢发作,如今许登慧同她母亲过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久以后,潘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潘美龙犁田的时候一不小心又被爬犁铲断了腿,先前那次意外已经让他右腿瘸了,这次雪上加霜,左腿也瘸了。
潘老太觉得最近几年潘家连连出了怪事,说不定是因为风水的缘故,她就请了个风水先生来家里看。
好巧不巧的是,那个风水先生是许志国得罪过的同行,他对老仇人的宝贝闺女自然没什么好话,三下五除二就把许登慧天煞孤星的命给说出来了。
潘老太大怒,把最近几年的不如意全都怪到许登慧身上,包括她同女儿潘美凤疏远这事。
潘老太左思右想,是怎么都不甘心。
她不能再由着这女人祸害自己的儿子孙子,不能再让她祸害潘家了!
她开始威逼潘美龙离婚,潘美龙本不同意。
许登慧脾气差,他知道;她打过小妹打过老母亲,他知道;她不孝敬公婆,还辱骂公婆把公婆家里的好东西搬到娘家,他也知道。
但是那又怎样,老婆对自己是真好,又为自己生了个儿子,怎么能说离就离?
在这节骨眼上又发生了件大事,他们千疼万爱的宝贝儿子小胖在学校里抢了低年级同学的零花钱,结果被对方堂哥找上门了,堵在小巷里一通乱揍,揍成了脑震荡住进了医院。
潘美龙这才信了算命先生口中许登慧是天煞孤星克夫克子克父母的命格这话,这次他坚决离婚了。
许登慧哭闹着不愿意,潘美龙就一句“我倒是无所谓,你想害死小胖吗?”
许登慧百般无奈,只得打点好行李,回了娘家。
周善把潘家许家发生的那点子烂事听一耳朵就过了。
她也没有那般好过,迟秋婷那十万块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傅家很快就根据车牌号找到了地质勘探队,虽然还没有找上周善,但是她估摸着,要是再让傅家查下去,周善那点子小秘密可就真要暴露在阳光底下了。
傅家那边的态度现在是,傅其琛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些黑气,到底是哪个小人在作祟,都必须弄个一清二楚。
迟秋婷虽然也认识别的风水师,但是他们根基一般,算不出个子丑卯寅,这才把主意打回了周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