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桑榆和桑先生没什么感情,可能骨子里是恨桑先生的,恨他把她们母女俩丢在澳洲不管不顾。
桑榆的想法我可以理解,我什么也没说,上了她的车。
桑榆开车,她难得地沉默。
等红灯的时候,她忽然笑了。
“你知道吗,二嫂,其实我跟我爸不熟。”
我没说话,她又接着说:“在我的记忆中,我大概只见过他一次,就是我妈妈去世之后,他终于出现了,那也是我妈妈的葬礼过后了,他就连过去看我妈的照片都没有,就远远地站着,跟我说了一句,想回桑家吗?”
她笑了一下,唇角的涟漪是令人怜惜的:“我小时候发过誓,不认他,也永远不会踏入桑家的大门,但是自从上次看到他,我就改变了想法。恨他,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我还年轻,他当然比我先死。”
桑榆的笑容是硬冷的,我的心惊了一下。
这不该是一个十八岁女孩子应有的笑容。
可是,如果我要是说他毕竟是你爸爸,这种话未免太过苍白。
因为桑榆受过的苦我没受过,所以我也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伸长手臂抱了抱她。
她安静地在我怀里,安静地像一只小猫。
“嫂子,你爱我吗?”她忽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认真地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她:“我爱你的,桑榆,你就像我的一个小妹妹,聪明,美丽,淘气,悲伤。”
她回头看我,忽然哈哈大笑,笑的直拍方向盘:“我才不悲伤呢,我快乐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