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不管用呢,非得你老公亲自打电话才肯去?”许言笑着说道。
“本来就不是,要把你们住的地方安排好才过去,和他说好了的。”
“希望是你说的这样。”许言吞下最后一颗药,抬头看着许诺说道:“有时候,所有的事情一个人抗着,对另一个人不是爱护,而是忽视。夫妻相处,共同承担是必要的。”
“就算是给对方添麻烦,那也是要添的。他们不怕你给他找麻烦,他们只怕你什么都一个人藏着不说。特别是顾子夕,不仅年纪比你大许多、个性也霸道,象他这样的人,你只管大胆依赖、只管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处理。和他比谁更能干一点儿意义也没有。”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们之间肯定有问题。而这问题,大概会在你这方面。”许言看着许诺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禁轻挑眉梢,一脸笃定。
“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呢?”许诺皱了皱鼻子说道。
“我妹妹是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遇强则强这一招,用在工作上可以,用在婚姻里不行。”许言轻轻摇头:“快去吧,约好了就别让人久等了。”
“哦。”许诺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许言:“手术费放在里面了,我怕走的时候忘了,就放在你这里。”
“拿人手软,吃人嘴软,为了姐姐的手术费,你也要姿态低点,恩?”许言大大方方的接过银行卡,看着许诺提醒着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许诺摇头轻笑,转身快步往外跑去。
“这样说合适吗?”季风皱着眉头看着许言。
“如果能让两个人不分开,什么理由都无所谓。我和许诺从小相依为命、从小挣扎着活着。没有被人爱过的人,怎么会懂得要如何去爱别人。”
“特别是许诺,象男人一样在外面撑了二十几年,你让她怎么学会象一个女人一样去爱?怎么学会用柔软的方式去处理夫妻间的矛盾?她不会。”
“顾子夕那样强势霸道的个性,就算天生会哄女人,那耐性也是有限的。与其分开之后再后悔,不如用这样的方式将他们绑在一起——总好过,两个硬梆梆的人,相互碰撞着受伤。”
许言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抱住季风的腰,将脸轻轻贴在他的小肚子上,喃喃的说道:“我妹妹要是个男人,会很历害的。”
“她是女人。”季风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低低的叹了口气:“一个爱她的男人,会教会她怎么去爱。你不也一样?”
“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自恋?”许言抬眼看他,两人四目相对,视线交缠中,有对未来生活的希冀,也有对接下来手术的担心——前几天体检的结果都很好,肾的提供者状态也不错,但手术前的检查越是顺利、他们的期待就越大、也就越担心。
因为季风是医生,他太清楚手术的不确定性和风险——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万无一失的手术。
“许言,你怕不怕?”季风轻声问道。
“怕。”许言低低的说道:“虽然从小到大,有太多次想死掉的念头,可我终是舍不得许诺、舍不得你、舍不得这阳光灿烂的世界。”
“我妈走的那天晚上,天上的星星很少,整个夜色很黑。后来我一直很怕黑,我总觉得,黑暗能把我的亲人带走。所以,我不想去那边,那边一定没有阳光。”
许言的声音轻轻的,是季风从未见过的脆弱。
“不怕,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季风轻轻拍拍她的肩,沉声安慰着她。
“恩。”许言的双手,越发抱紧了他。
许诺给jack打电话的时候,jack说他正在公寓里等她。许诺站在这幢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公寓门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后,便伸手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浅金色头发、蓝色眼珠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嗨,shine,我是jack,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