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2 / 2)

长命女 我想吃肉 2925 字 2天前

【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已经开战,将校累年与敌交手也算练出来了,总不至于太差。这次打完,我们也能回去了。否则守边九年不迁,事情就麻烦了。】

大军出塞与在关内作战有种种不同,其中一条就是不像在关内作战时消息那么畅通。后方能做的,除了最初的几步供应粮草辎重,后续就只有等待。

最近一封“与右部骑兵会师”的战报之后,袁樵与梁玉在都督府足等了四十天才接到一下封战报——右部的骑兵吃了亏。左部与吴锋部连续三战,被击溃,分成了三部,一部索性降了,左部可汗带残部北遁,余下一部往右部逃蹿。这一部分人与右部骑兵接触之后,先弃v牛羊,引得右部抢夺,然后杀了个回马枪。

亏得张遥部有意与右部骑兵保持了距离,才稳住了局面。

为此,张遥部不得不再发动一次攻击,撇开右部去追击残部。

事情被袁樵料定了,他也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公主没有了音讯。

又过六十日,到秋天凉气已很重的时候,才先接到了右部的消息——右部可汗那位堂弟都尉请求内附。紧接着,才是张遥的捷报。袁樵将这两件事紧急送往京城,并且毫不客气地提出——趁这机会把公主接回来吧!挟大胜之威,想必办起来容易一些的。

桓嶷很快批复——可。并且夹了一张小条,上面写着:淑妃病笃。这条消息当然是假的,但是接个公主,理由足够了。桓嶷也受够了总腻腻歪歪当断不断,索性也不要脸了,先把人骗回来再说。

袁樵心领神会,派出人去联系右部,至少张遥应该能够遁到右部的踪谜。一面紧张地安排内附事宜,一旦内附,必有一部分人是安置在左近的。荒地多的是,怎么安抚是需仔细的,否则容易把好事变成坏事。好在他手下的人也算历练出来了,虽然除了幕府里的属官没动,辖下的州县长官都转了一圈,已不是当初宋义那一批人,却也使了好几年,都算是熟手。

一面又要准备欢迎凯旋的将士,袁樵安排张遥先归,都尉后至,这样安全上也能有保证。对都尉的理由也很正当——需要准备安置诸位的地方。袁樵的办法是,临时征用榷场,那里房舍、场地都是现成的。又因为常做大宗的牛羊马匹等的交易,也有足够的地方存放部族携带来的重要财产——牲畜。

一切安排妥当,先接到了张遥。张遥意气风发,见到袁樵却很乖巧地跳下马来,带过兵的都知道,一个不拖后腿的主帅是极其难得的。他比袁樵年长,但对袁樵却极客气恭敬,甚至有几分信赖。见了袁樵,张遥嘿嘿地笑:“都督,您看谁来了。”

袁樵往他身后一看,大吃一惊:“美娘?咦?白铭呢?”

美娘道:“可汗过世了,公主在都尉军中,御史陪着他。”

【淑妃娘娘不用“病笃”了。】袁樵众人面前不好说难听的话,只说:“回来就好,去看你母亲吧,她很想你。”

“是。”

两个小姑娘十年青春耗在塞外,也不知道她们收获了什么,梁玉没有马上就问,只是说:“香汤已经备下了,迎了公主,你们换上衣裳,精精神神地回去!把头抬起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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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上次梁玉与阿鸾见面也过去了十年,彼此的相貌也都有了些微的变化。一打照面,阿鸾便落下泪来,握着梁玉的手说:“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梁玉也哭得泪人一样:“可算让我再见到公主了。”

两人哭得仿佛离散多年的亲骨肉,实则都明白,这份情并不深,做给别人看的成份更大些。看的人却都感动了,连都尉都劝道:“已经见面了,以后就只有笑,不必再哭了。”

他说的是番语,阿鸾回了一句:“让我把最后的眼泪流掉。”又要给梁玉翻译一下,梁玉已经很熟稔地说:“太高兴了也是会哭的,我以后恐怕还是要哭几场的。”

阿鸾微愕。

待哭完,袁樵那里先散酒肉与将士,又处理报功、抚恤、安置内附百姓、安排都尉上京面圣等事。梁玉将眼泪一抹,把阿鸾与美娘拉了过来,道:“咱们里面说话。”

入内之后,阿鸾重又换上了宽袍大袖,一时竟有些恍惚。美娘小声对梁玉讲了:“可汗已经死了,公主把部众都带了来,令都尉暂管。”

“什么?”梁玉微惊,“这可不好。”

阿鸾道:“没什么不好的,夫人,这些人在我手上只会给我招灾,不若送出去。夫人也不必担心,可汗的性子……唉,并是很能服众,这些人我还算能带得来。如今他们群龙无首,正合编入齐民。”

“长大了。”

“嗐。单个儿出去,单个儿回来,除了带了点风霜,什么也没有。”

梁玉道:“人生百岁,你这才到哪里呢?今天先休息,明天咱们来学说话。”

美娘讶然:“学?”不是说话?是学说话?

梁玉道:“咱们在外面多少年了?你我的口音都不纯正了,咱们还是要回京过活的,总不能让人拿这个来说嘴。”

两人对望一眼,都低下了头。

梁玉道:“衣裳也是,留两身穿着回去给人看看,看过了就都收起来吧,都要重置了。”又安排两人的食宿、车驾等等,一应周全之后,才让儿女来见姐姐。正经说,她的儿女比阿鸾辈份高,但是因为桓嶷点了个鸳鸯谱,袁昴就成了阿鸾的妹夫,干脆就叫了姐姐。

待一切都换回了京城的样式,阿鸾与美娘不免产生了错觉——十年还如一梦,她们还在十年前的少女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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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将两人与儿女放在一起打发时光,自己却又干了另外一件事情。她将白铭请了过来,又从前面唤回林犀,正式将林犀介绍给了白铭。

林犀垂手而立,听梁玉说:“这是白御史,也是你科考的前辈。我与你老师对科考全然不懂,你须向他请教才好。”心道,【这是要我去考试了吗?】

林犀跟着袁樵鞍前马后,袁樵也让他接触了一些事务,却从不接辟他为官的事情。一则林犀的学问还不够尚须磨炼,二则袁樵想让他通过考试扬一扬名,以后仕途也好更通畅,最后是他的一点私心——用全国英才齐聚的一场考试来炫耀自己的学生。

梁玉又向白铭介绍了林犀:“这是彦长的门生,十年磨一剑,最后一道手,我就将他托付给御史啦。”

白铭心道:【这就是那个神童了吗?】

两人都客客气气地吹捧,白铭还说:“欲使林郎扬名,夫人只消一场盛宴,必能如愿。”

梁玉摆摆手:“那不一样,不一样,就让他这么过去。交给你啦。”

“是。”

白铭答应完了,又问梁玉:“今番迎公主还朝,夫人打算对圣人怎么说呢?”

“哦。”

白铭想了一想,道:“还请夫人不要太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