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中,表少爷就如那九天仙人一般,仿佛这世间之事从未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
主子究竟与表少爷说了什么?竟会让表少爷生出那样的情绪…可这些话她到底也不敢问主子。虽说她与主子从小一道长大,与旁人相较情分自是不同,可主仆到底有差。何况看主子这般模样,只怕也不想让旁人知晓。
王昉握着汤勺搅乱了那一碗汤水…
她未再饮把汤碗搁在一旁的茶案上,口中是跟着一句:“好了,你拿回去吧,免得嬷嬷记挂着。”
琥珀闻言是轻轻“哎”了一声…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是取过干净的帕子替王昉擦拭干净手才取过汤碗退了下去。
帘起帘落…
屋中便又只剩下王昉一人。
外头是无边夜色,凌冽寒风,而屋中却依旧烛火通明…王昉看着手中的账本,却再无先前的心情。
她的指腹轻轻揉着眉心,待过了许久她才解下腰间悬挂着的香囊。
那里有一串未曾送出去的方胜络子。
烛火下,王昉修长而又圆润的指尖微微蜷起,手中勾着这一条方胜络子。
络子底下垂挂着的两颗金豆子,因着晃动不稳正轻轻敲击在一道传出清脆而又悦耳的声音…王昉握着那根络子的手微微抬了几分,映着这屋中烛火,她就这般仰着头看了许久。
待过了好一会…
王昉的喉间才止不住漾出一声轻叹。
外头的寒风依旧呼呼吹着,仿佛从未停歇过一般。王昉把手中的络子连带着荷包一道扔进了那炭盆之中…炭火依旧烧得很稳,她垂眼看着,没一会炭盆中便只剩下几抹灰烬还有那两颗金豆子。
…
陆意之是隔日午间回得武安侯府…
他如今的身子骨虽然还不能大动,却也未像初醒时那般疼痛难耐了。
因着他是外男,先前昏睡时也就罢了,只是此时到底不好见家中女眷…便由王珵领着王衍等人亲自与他致了谢意。临行前王珵还拉着陆意之说了好一会子话,直由要拿他当生死挚友、两肋插刀的模样。
若不是王岱在边上轻声劝说“大哥,九章大病初愈不宜久谈”…
只怕王珵还要拉着陆意之不肯放他归去呢。
陆意之看着王珵这幅模样,心下却委实有些不安。他只是想娶王昉,可从未想过要与王珵成生死之交…若当真成了生死之交的挚友,他岂不是要比那个小丫头高出一辈,那日后小丫头见到他时该唤他什么?
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