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之事,徐庆年已与她一字不差得说过了…她知晓这桩事的时候是好生揍了徐庆年一顿。因为一个女人的请求,还是因妒而生的请求,而把自己手中的箭弩对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活该他如今是这幅模样。
好在他后头改错的表现还算不错,若不然她才不肯嫁给他。
王昉知晓李青佩既然这么说便是真的不怪她,她心下松了一口气,面上的担忧与抱歉也敛去了几分…李青佩是个纯质的性子,她自然不想因为这桩事而与她有什么生分。王昉也未再此事上多说,只是开口另问道:“江先生怎么说?”
“江先生说他的手能复原的机会只有五成…”
到底是碎了筋骨,何况又过去这么些年,能有五成的机会已是不容易。
李青佩揭开茶盖饮了一口热茶,跟着才又说道:“五成也好,几成也罢,若能治好自然再好不过,若不能治好我也不会嫌弃他。”虽说当初因为杨青青的缘故,她着实看不起徐庆年。
可如今接触下来,她心中却也有几分喜欢他了。
何况即便徐庆年当真没了一只手,比起许多人而言也好了许多…战场多勇士,可有勇有谋的却很少。徐庆年少时便通读兵法,又极善用兵,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这回父亲才允了他同去。
王昉见此便也未再多说什么…
李青佩都不介意,她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可以说的?
屋中仍旧充斥着一股子欢笑声,没一会帘子却被人掀了起来,走进来的是程嬷嬷。
程嬷嬷笑着先朝王昉打了个见礼,跟着是开口与她说道:“二奶奶,洗三的时辰到了,宾客也都到齐了。”
王昉闻言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如今还在月子不能下床,自然也不能亲自抱着满满过去,便与人说道:“你抱过去吧。”
程嬷嬷笑着轻轻“哎”了一声,而后是又朝傅老夫人与程宜打了个礼,跟着才抱起满满…满满这会还不认生,只是一双眼睛咕噜噜转上一圈,在看到王昉的时候便又多看了一会,看着看着便又笑了起来。
傅老夫人瞧着便笑道:“倒是个爱笑的,爱笑好,瞧着可人也福相。”
老人家最喜欢的便是爱笑的小孩子,尤其还是自己的曾外孙,自然是怎么瞧怎么欢喜。
王昉自然也瞧见了满满那副可人的小模样,只觉得心都忍不住化开了几分,甜丝丝得就像是灌了蜜一般…只是这会时辰快到了,她也不好再说话,便也只能舍下了心与程嬷嬷点了点头:“你且去吧。”
其余一众人便也先朝王昉告辞…
她们是要去前厅添盆送福的,自然不能留在这处。
帘起帘落,这原先热闹的一处也就开始变得静谧起来…王昉这几夜睡得并不好,原本按着规矩月子里的时候她和陆意之是要分房睡得。
昨儿个她趁着陆意之不在府中,便让人把他的被褥等物放到了东厢房那去。
等陆意之回来发现自己的被褥不在屋中的时候,又问了她缘由,头一回与她黑了脸。他一面差人去把东西取来,一面是压着她恶狠狠得说道:“你要是再敢把我的被褥搬出去,我便不管不顾了…”
那不管不顾说得是什么,她自然听明白了。
前头他碍着她月子大,即便两人时而有走火的时候,可每回他也是强撑着去水房里弄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