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也有他的帮衬,若不然王岱一个庶子,即便再有手段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当时已是重臣的王允?
不过这些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没有这个必要。
何况即便她知晓,又能如何?
卫玠只是倾手又重新续满了两盏茶,热气在半空之中扑散开来,而他重新说道:“离开陆意之吧,回王家也好,去其他地方也罢…如今我既然已经全部记了起来,那么你觉得陆意之和刘谨对上我还能有几成胜算?”
其实相比让她离开陆意之——
他更希望王昉能回到他的身边,可是终究是不可能啊。
王昉闻言先前的心绪和神色皆掩尽,是啊,她怎么忘了如今的卫玠多了一世的记忆。她不知道前世的他们是什么样的结局,可不管前世如何,如今卫玠有了这样一世的记忆,陆意之和刘谨对上他还会有胜算吗?
她即便不知道卫玠有多少底牌…
可也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可以令人小觑的人。
往日已是难以对付,如今这幅模样…王昉心下一凛,就连明艳的面容也跟着冷凝了几分,她未曾说话,只是握在茶壁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而后,她侧头朝那菱花窗外看去,余旭西偏,打进屋中的光带着几分暖日红色。
屋中一片静谧,无人说话,却是过了许久——
王昉才回身看着卫玠重新说道:“我很感谢你与我说的这些,这些事牵扯了我许久,如今弄清楚了弄明白了也就舒坦了,只是——”
她的面上是坚决,就连语气也是一派坚定:“你是知道我的性子,既然我认定了他,那么终其一生…不管他如何,我都会陪着他。他是生,我便陪着他生。他若死,我便陪着他死,只此而已。”
王昉这话说完便站起了身往外走去。
这一回卫玠未曾拦她,他只是看着她的身影…
“对了…”王昉似是想到什么,她的手撑在槅扇上,临来要推门而去的时候却回过了身…她看着卫玠问道:“当初我是被谁害死的?”
卫玠闻言却是顿了一顿——
他握着茶盏的指根收紧了几分,跟着才开口说道:“是你七妹身边的一个丫鬟,我抓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服毒自杀了。”
王昉未曾错漏过卫玠脸上一瞬的不自然。
可她什么都未说,只是福身朝人一礼,跟着便推开槅扇往外走了。
…
六月中旬。
琥珀在武安侯府出嫁,一个丫鬟能从武安侯府出嫁,自然是主子给了天大的脸面。
王昉亲自替她梳了头,又送她出了门,这府中的丫鬟各个都羡慕琥珀,不仅嫁得好,就连跟着的主子也是个疼人的…听说那陪嫁的东西,比起那些普通门第的正经小姐还要多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