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拉着她坐下,才说道:“王妃念着之前的情分,许你留在王府。不过,你也不好再在王妃跟前伺候了,就在外院当个粗使的丫鬟吧。”
听着连翘的话,半夏愣了愣,感激道:“能这样,已经是王妃的大恩大德了,求姐姐带我给王妃磕个头,谢王妃的恩典。”
连翘却是摇了摇头:“这倒不用,王妃还有事忙着,怕是不得空,你在这府里,尽心尽力就是报答王妃的恩情了。”
半夏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着连翘福了福身子:“如此,也谢姐姐替妹妹周旋了。”
连翘将她扶起来,又叫管事的嬷嬷将她带了下去。
看着半夏离开的背影,连翘微微摇了摇头,这世上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若是她能够知足些,如今哪里会只是个粗使的丫鬟。当年,王妃待半夏,比她要亲近多了。
这人啊,路走错了一步,就再也不能改了。
连翘叹了口气,就回了正院当差了,在徐昭这个主子面前,也没再提半夏一个字。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徐府又送来了帖子,小侄子满月了。
徐家二房出了个肃王妃,老爷又深得皇上看中,在都察院当值。小小的满月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都纷纷带着贺礼来了,想要巴结讨好徐家。
这天一大早,徐昭就带着精心准备的贺礼回徐府了。
徐昭身着一件绣牡丹月季米分色亮缎圆领薄褙子,梳着朝云髻,头上插着朝阳五凤挂珠钗,一副雍容大气的模样。
屋里的各家夫人,原先也是见过她的,如今一见,只觉着这才是徐家的四姑娘,果然是要嫁进皇家的,瞧这周身的气度,不是哪家姑娘都能比上的。
因着是满月宴,徐昭的外祖母傅老太太和舅母也来了。
徐昭福了福身子,叫了声“外祖母”,又给自家娘亲和舅母请了安。
老太太见着徐昭,脸上便露出喜色来,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跟前。
徐昭如今是王妃的身份,旁人虽然羡慕,倒也没说什么。
倒是镇国公府的二姑娘穆芷徽忍不住问道:“早听闻肃王独宠王妃,今个儿王爷怎么没陪着王妃一起过来?”
她的话音刚落,老太太便皱了皱眉,镇国公夫人贺氏也暗自瞪了她一眼,拉了拉她的胳膊。
穆芷徽满脸不安,低声道:“王妃恕罪,是臣女唐突了。”
徐昭看了穆芷徽一眼,才开口道:“王爷一大早就进了宫,哪里能事事陪着本王妃。”
“都说镇国公府家教极好,如今看来,府里的姑娘当真是不错的。本王妃和穆妹妹相识不久,妹妹竟也这般关心我。”
穆芷徽心中一惊,抬眼看去,正好对上徐昭似笑非笑的目光。
眼中的一丝寒意,叫穆芷徽以为是看错了,那目光,和肃王殿下竟有几分相似。
贺氏坐在那里,脸色有些难堪,二女儿不知是怎么了,好好的提起王爷做什么,白白的叫人看了笑话。
“也不知嫂嫂那里妥当了没,女儿自打回去,可常常想着小侄子呢。”徐昭笑了笑,对着周氏开口道,将话题转移了开来,给了贺氏一个台阶下。
贺氏挤出一抹笑意,才随着众女眷说起话来。
穆芷徽看着坐在上座的徐昭,心里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孟氏抱着小包子从外头进来的时候,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孟氏对着傅老太太和周氏行礼后,才将孩子给在座的亲戚们瞧瞧。
孩子刚刚满月,不像刚生下来皮肤红红的皱皱的,而是白白嫩嫩,可爱的很。
“瞧这眼珠子,亮亮的,一看就是个聪明的。”
“可不是,这孩子是个爱笑的,喜气。”
众人说着好听的话,孟氏脸上的笑意怎么掩也掩饰不住。
只过了一会儿,小包子就打了哈欠,睡着了。
孟氏才将交给了乳母,叫乳母抱回房间睡去了。
“听说,柔安县主和你兄长的亲事就定在七月里,到时候京城里又要热闹了。”
孟氏出自辅国公府,辅国公府能和长公主府结亲,可是一件极为体面的事情。
孟氏听了,脸上更是露出了笑意:“是在七月初八,也用不了多少日子了。”
才说着,就听外头一阵脚步声,有丫鬟进来,走到孟氏跟前低语了几句,孟氏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吩咐了那丫鬟一句,就叫人下去了。
众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是谁都没有多问,哪个当家主母没有个操心的事情。
等到宴席散了,徐昭才听连翘说,方才是雪姨娘在外头。
“说是送来个长命锁,二奶奶跟前的丫鬟收着了。”
徐昭点了点头,又去了锦竹院和自家娘亲说了会儿话,才出了徐府,一路回了肃王府。
世安院
孟氏看着堆了满满一桌子的贺礼,叫人打开,一一看了。
礼物多是脚环,手环,长命锁和项圈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