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孙灵儿这两天总是发呆。
有时候,孙思邈让她写药方,要喊好几声她才听到。
孙灵儿的异常表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跟着赵云泽海边山上的跑了一趟,回来后就变得痴痴傻傻的了。
“灵儿,你有心事?”孙思邈在观察了孙灵儿两三天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啊?没有!”孙灵儿连忙答道。
孙思邈一笑,拿起孙灵儿刚写好的一张药方,又道:“你写了两年多药方了,以往从没出过错,可这几天,怎么总是走神呢?你看,这‘人参’你都写成‘人身’了。我们行医之人,怎么能让病人吃人呢?”
“啊?对不起师父,我粗心了。”孙灵儿脸红了。
说完,她又连忙低下头,检查正在写的一张药方。一看之下大惊,她连忙把那写药方的纸揉成了一团,藏到了袖子里。
“怎么,又出错了?”孙思邈黠笑道。
“我……”孙灵儿的脸更红了。
“唉,姑娘大了,是该有心事了。”孙思邈笑的一脸促狭。
“我才没心事呢!”孙灵儿一跺脚,强辩道。
“呵呵,灵儿呀,你还是回去歇歇吧。这个状态可做不好事。”
“那……师父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今天病人不多,贫道为师一人足矣。”
“那我回后院了。”
孙灵儿说完,就出了内堂。
站在衙门的院子里,孙灵儿长出一口气,脸上的红晕也消散了一点。随即,她摸出藏在袖子里的纸团,展开后再次看了起来。
云泽五钱!纸团上居然有着这么四个字。原本,孙思邈说的是“云断五钱”。可孙灵儿却把“云断”二字写成了“云泽”。
“噗嗤……”孙灵儿忽然笑了。她又把那纸叠的方方正正的,藏到了袖子里。然后,她就回后院住处了。
“大海呀,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美女啊,你怎么就那么美,鼻子下面还长着嘴。记得初次相逢,天气贼拉子热啊,你那美丽的身影啊,就像白天鹅扑啦啦飞过……”
坐在自己卧房窗前,望着窗外的一棵杏树,孙灵儿脑海中,又回荡起了赵云泽那日吟的那首“破诗”。
那还是武德九年八月吧。那天,天气的确很热的。赵大哥他……哼,他这人刚见面时看上去还老实巴交的,可没几天就原形毕露,还动不动捏人家的腮,揉人家的脑袋。当人家是小孩子呢!
赵大哥怎么懂的那么多东西呀,连师父都说他见识广博,自愧不如呢。他还那么年轻,怎么比师父还厉害呢。赵大嫂天仙一般的人,都钟情于他……
正想着,孙灵儿忽然一脸愁苦了。你羞不羞?人家赵大哥都娶亲了!
可是,赵大哥是官员,又是子爵,三妻四妾好像也应该。可……他一直把人家当小孩子的。那天他吟的诗,恐怕又是在逗我的吧?
小院里,一树杏花开的雪白。几只蜂儿围着杏花,嗡嗡直飞。春光虽美,却极易逝去。
小屋里,少女的情怀,也如这院中春色一般,美丽,却又透着一丝愁伤。泪眼问花花不语,寂寞闺阁,柔肠一寸愁千缕。孙灵儿的眼角湿了……
——分——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