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霆每每见了,笑话她几句,又悉心地指导。
楚楚认认真真地抄完一大张纸,又铺了一张纸开始抄。
这时,谨和又来敲门,说贺时霆的长史曹樊敬求见。
贺时霆让他进来。
曹樊敬进来后,见到楚姑娘在侯爷的书房里,与他并排而坐,心中很是诧异。
楚楚练字正练得认真,乍然听见曹樊敬的声音,抬头看向他。
“练你的字。”贺时霆出声,打断了楚楚的走神。
他看了眼她正抄的字,指着其中一个,道:“戟字写错了。”
楚楚应声低头,对比着兵书里的“戟”字和自己写的“戟”字,发现自己果然写错了。
她把戟字重复抄了许多遍。
曹樊敬闻言,定睛一看,楚姑娘正抄着的不是将军那本《异人兵法》吗?
这本书乃异人亲手撰写,上面还有他的批注和将军自己的注释,世间仅此一本,将军向来宝贝得很,谁都不肯借。
今日居然就这么摊在楚姑娘面前,任她玩似地抄着?
他惊奇不已,道:“将军,楚姑娘这是在抄兵书?”
“我在给她启蒙。”贺时霆不愿和他多说楚楚的事,冷着脸道:“有事说事。”
曹樊敬牙酸,这可是孤本!奇书!用来给一个小姑娘启蒙,简直是大材小用!
再说了,哪有用兵书启蒙的,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只是贺时霆冷脸,曹樊敬不敢撩老虎须,快速地把军中的几件事回禀了。
贺时霆一一下了决策,十分果断。
他处理正事时,和平常全然不同,神色严肃,五官冷峻,举止之间的霸气几乎掩藏不住,同楚楚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很像。
那时楚楚只觉得害怕,这会儿却觉得他英俊又厉害,迷人得很。她练字的手顿住,不断地偷瞄贺时霆。
贺时霆和曹樊敬说完话,回头抓住偷看的小姑娘,“怎么?”
楚楚下意识地摇头,“没什么。”
贺时霆盯着她看了一会,眼里倏然冒出一点笑意,握住她的手,让她自己看,“没什么?”
方才楚楚看贺时霆看得入神,连手上的毛笔画到自己的左手了都不知道。毛笔尖甚至漏了一滴墨,滴到兵书上。
她霎时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他们俩气氛旖旎,曹樊敬却看得痛心疾首,恨不能把那本兵书从他俩的魔爪下抢救出来,却畏于贺时霆的淫威,不敢动作。
楚楚羊脂玉一般润白的手背上落满了墨点,显得她的手更加白腻,又脏得可怜。
贺时霆看也没看被弄脏的兵书一眼,准备带楚楚去洗手。他起了身,居然看到曹樊敬站在那里,直勾勾盯着楚楚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又名:《论醋精的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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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贺时霆脸霎时黑下来,他的大掌包住楚楚白嫩的手,不让曹樊敬再看。
“事情处理完了还不滚出去,等着我请你?”
曹樊敬被骂得一噎,从将军的语气里听出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为表清白,他十分痛惜地表达了一番自己对那本兵书被弄脏的遗憾,并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己对妻子的忠贞。
楚楚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好奇地盯着他看。
“行了。”贺时霆哪里不知道曹樊敬那点心思。他心里盘算着下次不在书房接见军营里的人,嘴上倒是爽快道:“滚吧。”
虽然都是叫他滚,但贺时霆这次的语气让曹樊敬放下了提着的一颗心。他不敢久留,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对楚楚在贺时霆心里的地位有了深刻的认知。
他出了门,左思右想,又折了回去,在门边道:“侯爷,没人是用兵书启蒙的,一般孩子都先学《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等书。”
说完,便脚底抹油,溜了。
《三字经》、《千字文》这几本书楚楚是知道的,她幼时甚至还拥有过一本《三字经》。不过贺时霆用兵书教她,她也就学了,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贺时霆总是不会错的。
乍然听见有人说贺时霆这么教不对,楚楚眸光一动,看向贺时霆,眼里的疑惑明明白白:那位曹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贺时霆幼时被选做皇子伴读,入宫和皇子们一起上课,虽说是伴读,皇帝却没指明让他陪着谁,其实就相当于让太傅多教一个孩子。
他年幼时贪玩好动,不肯认真读书,整日招猫逗狗,横起来连皇子都敢打,因着皇帝纵容,太傅也管不住他,哪里还会记得当初自己是从哪几本书启蒙的。
为了维持在楚楚面前的威信,贺时霆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带着楚楚去洗手,对她道:“别听他胡说。”
贺时霆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曹樊敬胡说,那曹樊敬肯定是胡说。楚楚洗完手,依旧跟着贺时霆回去抄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