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很简单,可圆谎就是门学问了,愚笨的人咬死不松口,聪明的人会再编出另一个谎言来支撑上一个,然后循环下去直到把自己彻底埋在谎言堆里。
糜竺本想做第二种人,可是他不知道陶谦是不是在故弄玄虚,所以只能咬死不承认,当即摇头道“想必是报信那人看错了,这些天在下一直都在府中养病,从未出门,不信主公大可将二弟糜芳传唤来,我养病这段时间,府上一切事物都交由二弟搭理,相信他能够给主公一个答案。”
糜竺这话差点让陶谦笑出声,叫糜芳?这和直接问你糜竺有什么区别?谁不知道糜家两兄弟的默契?
不动声色的瞥了糜竺一眼,陶谦忽然惋惜道“哦,可能真的是那人看错了吧,说起来,不是子仲你正好,省的我纠结为难。”
闻言,糜竺眉间一动,小心试探道“不知主公为何为难?”
“那送信之人除了告诉我说他曾在兖州见过子仲以外,还向我提供了一件事关重大的消息!”说到这儿,陶谦忽然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糜竺,一字一顿的道“那人说,兖州丢失的那批黑刀就在子仲你的府中!”
轰!
一声闷雷乍响!糜竺眼神陡然变得呆滞,他没有想到,陶谦竟然毫无顾及的提起了那五千柄黑刀!
“陶谦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糜竺暗暗思索着,口中却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黑刀?难道就是兖州将作营丢失的那批黑刀?”
陶谦微笑点头。道“本来我还在犹豫如何跟子仲开口提及这批黑刀,你知道老夫最怕什么吗?老夫不是在乎这批黑刀,而是担心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消息进而影响你我君臣之谊,陈家走了,老夫身边能够依仗的只有你们了!”
糜竺默默的点了点头,不经意间,糜竺的眉宇间忽然爬上一丝阴霾。
“不过现在好了!”陶谦忽然长吁口气,感叹道“既然已经知道得到黑刀的那人不是子仲,我便再无任何顾及了!”
说到这儿,陶谦布满皱纹的脸上忽然涌现出一丝狰狞,就听他高声喝道“有消息称黑刀已经流入徐州城,子仲以为我们该怎么办呢?”
将军!
糜竺感觉自己的咽喉抵着一根锋利的长刺,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横死当场!此刻,他看着不远处陶谦那张满含深意的笑容,糜竺心中不禁一颤,低声道“全凭主公做主。”
此刻,糜竺终于明白了陆东为何要对外声称兖州黑刀盗失,原来他的真正目的竟然在于此!
“用五千柄黑刀来崩坏自己与陶谦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君尘之谊,陆东你这手够狠!”糜竺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下陆东一块肉来!
愤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当见到陶谦眼中那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时,糜竺知道自己已经大势已去了。
慢慢的,他站起身,朝着陶谦拱了拱手道“如果主公相信在下的话,就将追查黑刀之事交给糜竺,糜竺保证定不辱命!”
陶谦笑了。他笑的很灿烂,慢慢的他也站起身,伸手扶起躬身的糜竺,微笑道
“老夫一直都是信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