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军的士兵顿时惧了,同时发了一声喊,不要命地退了下去。
“真是没有用的废物!”孔贤大声冷笑着转身回屋。
这个时候,一个孔家军的弓手已经爬到墙上,一箭射过来,正中孔贤的背心,直射得他一个趔趄。
“贤哥!”孔琳惊呼。
“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已。”孔贤从妹妹手中接过上好弦的神臂弓,回手扯下背上的箭,搭在弩机上回手射去。
墙壁上那个弓手见孔贤从孔琳手中接过神臂弓,就知道不好,“妈呀!”一声,身体朝后一仰,滚了下去,也躲过了这追魂夺魄的一箭。
墙壁那头传来一片混乱的叫声,接着孔彦舟愤怒的长啸:“蠢货,胆小如鼠的混蛋,上房,上房。直娘贼,刘复怎么还不到?”
射退敌人的这次进攻之后,孔贤轻蔑地看了看外面的敌人一眼退回屋中:“都是没用的乌合之众,难怪会在王道思手下败得那么惨。”
孔淋见哥哥背心红成一片,低声问:“贤哥,你的伤怎么样?”
孔贤头也不回,只将目光盯着外面:“帮我看看。”
“是,贤哥。”孔琳用颤抖的手撕开哥哥背上的衣衫,又解开索子甲的带子。
孔贤:“如何?”
孔琳:“不要紧,就是一个口子,大概一指深,也没伤着筋骨。”
孔贤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阿琳,快替我穿上扎甲。另外,如果等下再打起来,你替我上弦。有哥在,不用怕。”
“恩。”孔琳应了一声。
等到穿好所有的铠甲之后,孔贤胆气又是一盛。有两层铁甲护体,只要不碰到神臂弓,敌人拿自己也没个奈何。
四把强弩也都上好了弦,分别放在门口、窗口位置。
他心中安稳,回头看去,母亲还躺在地上。她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不过,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光泽,身体干瘪得像是个小老太婆。
母亲今天才三十出头,竟老成这样,天知道这些年她在孔彦舟这个老子身边经历了什么?
孔贤咬牙暗暗发誓:娘,你在天之灵睁开眼睛看着。儿子今天就算战死在这里,也要拖几个贼人陪葬!
“阿琳,背起娘亲,把她老人家放在床上。”
正在这个时候,头顶的瓦楞一响。
孔贤想也不想,抬手就击发。
“啊!”长长的惨叫声中,一条人影滚落到院子里。
孔贤心中一凛,自己刚才尽顾着和妹妹说话,却放松了警惕。
当下,他又“咻咻”两箭朝外射去,大声笑道:“外面的人听着,是男儿大丈夫就正大光明杀进来,偷偷摸摸鼠辈之行!好歹也是北地男儿,没得堕了我燕赵烈士的名头!”
外面传来孔彦舟的大吼:“射,射死小杂种!”
五六支箭乱糟糟射来,孔贤却是不惧,也不住回射。
他在屋中预先放了四把神臂弓,五壶箭共一百支,倒是能抵挡一阵子。
只是,这天实在太热,汗水不住渗出,伤口被汗水一沁,又痛又痒。
冲是冲不出去,杀又杀不完,外面又没有援兵,看来今天要战死在这里了。
男儿大丈夫,死则死尔,又有何惧哉!
他射出弩箭之后,突然又冲出屋去,手中短斧一扔,正好砍在一个在院门口露出半边脸的敌人头上,解决了一人。
此刻,院子里遍地都是尸体,热血腾腾流淌。
站在黑色的乌云下,孔贤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强大过,这是他这辈子的最高光时刻。
当真是“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