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后来呢?”
好不容易平息下咳嗽,薛朗追问道。平阳公主冷冷的道:“阿娘赠那人两个美婢,金银珠宝,倒是套出些东西来,只是,问及具体时间,却又语焉不详,避而不答不说,还一直找各种借口,向我阿娘索要金银珠宝与美婢。阿娘怕事情泄露,又恼怒那人言行无礼,阿娘看他不过是一酒色之徒,为家族存亡计,使人把他关押,秘密审问!”
说道这里,平阳公主嘴角翘了翘,勾出一个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来:“那人枉自称高人,不过是略动刑法便招了,自称来自于一千多年后的时代,还说他所说的预言皆是从史书和什么电石网罗上看来的,疯言疯语,煞是难懂。可是,我阿娘派人查过,那人不过是附近山上道观观主的徒孙,孤儿,被观中道士捡回抚养,身世一清二楚!”
电石是什么鬼?难道是电视?!
薛朗心里默默擦汗,时代的代沟是无法可解的,想来那位哥们儿是说了实话的,可是,他高估了古人的接受能力,估计那时候他就来不及考虑这茬儿,只想着坦白从宽,全部交代,结果,明明说了大实话,还没人相信。
说起来,不得不说那人有些可怜。薛朗接着追问:“那人如何处置的?”
“并未处置。”
“啊?”
平阳公主道:“那人于狱中受了风寒,药石无效去了!”
薛朗:“……”
连柴绍是死在她手中这种话都跟他说了,薛朗相信平阳公主不会骗他,想来那位哥们儿应该真是病死的。
从平阳公主的话里不难推测出,那人应该是魂穿,穿的是普通道观里的小道士。想来寺观生活清苦,那人的体质应该不算好。从平阳公主的言词间透露出的信息来看,装神棍惊了太穆皇后后,太穆皇后并没有立即对他动手,还投其所好的用美婢麻痹过那人一段时间。
本来体质就差,还纵情声色——
被关押条件肯定不好,在这个感冒都能死人的年代,体质差可不就交代了么?白白的穿越一遭!
薛朗有些唏嘘。
平阳公主仿若未见,喝了口水,道:“我阿娘本不把他的话当真,但之后数年间,炀帝之敕令竟被那人言中,敕令施行的后果,也一般无二。阿娘只我一女,担忧我之寿数,自那时起一边遍寻高人欲为我改命,一边对我严格督促,学文习武,苦练不缀。”
薛朗心中有些酸疼,为平阳公主,也为太穆皇后,有时候,提前预知将来的命运并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这个预知还是模模糊糊的:“那人没有告诉殿下所谓大限的具体日期吧?”
平阳公主摇摇头:“不曾。此事无论如何拷问,那人都答不知。”
薛朗一叹:“皇后殿下一片爱女之心,叫人钦佩,苦了殿下,也苦了皇后。”